時嶼的目光落在這算命先生身上,若有所思。
直到顧黎聲音哽咽地說:
“什麼意思?”
那算命先生這才把嘴裏叼著的煙取下來,伸出兩根手指,撚了撚。
這是要錢的意思。
時嶼皺起眉頭看向顧黎。
這家夥……不會真的要給錢吧?
這麼玄乎的事情他也信?
況且自己也不是真的死了,現在隻不過是回來看看而已。
但顧黎還真就當了這個冤大頭:
“刷卡還是現金。”
算命先生一撩袍袖,指了指自己破布攤子上貼著的收款碼:“喏。”
顧黎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掃了碼,然後二話不說刷了近兩萬。
那算命先生看著自己手機裏彈出來的收款消息,詫異地抬了抬眉毛。
他盯著顧黎看了一會,嘟囔著說:
“看不出來啊,癡情種。”
隨後目光落在時嶼身上,就好像真的能看見似的,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小少爺,好福氣啊。”
時嶼頓時愣住了——這人真的能看見?
那算命先生接下來啥都沒說,從自己兜裏掏出一張破破爛爛的黃符遞給顧黎:
“晚上回去,午夜的時候把這張黃符燒成灰放進熱水裏喝了,自然能看到你想見的人。”
顧黎接過黃符,隨後盯著算命先生看了一會,說道:“若是不靈呢?”
“若是不靈的話,”算命先生摸著自己特意蓄起來的山羊胡,“我就在這棟樓下麵,你隨時可以來找我退錢。”
顧黎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不退錢。”
“我會把你的腿打斷。”
那算命先生愣住,隨後哈哈大笑起來:“年輕人,狂的很!”
說完,背起自己的包裹,施施然從這地方離開。
時嶼不由得也有點犯嘀咕,這人……裝的還挺像。
如果是真的呢?
畢竟時嶼現在的狀況,確實和魂魄沒什麼區別。
他正這麼想著,顧黎就立刻加快腳步回了公司。
他今天處理事務的速度非常快,特別積極。
下班時間一到,顧黎就馬不停蹄回了家。
這座宅子是他新買的,前不久才搬過來。
時嶼現在已經沒有跑到顧黎背上趴著了,因為他自己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樣的姿勢好像確實是有些驚悚。
他目送著顧黎一邊脫西裝外套,一邊上樓,自己則是悠哉遊哉地在這座宅子裏參觀起來。
別墅很大,牆壁上畫著的都是時嶼的畫像,當然,小少爺嬌縱漂亮,光是看著就善心悅目。
但這樣的畫麵,卻讓時嶼自己覺得有些不舒服。
這些畫像到處都是,整的和恐怖片一樣,顧黎大概確實是有些瘋魔,不然也不會那麼輕易地就聽了那算命先生的話。
反正要是換做時嶼自己,他是絕對不會在自己的房子裏到處掛著別人的畫像的,太恐怖了。
當然,柯蒂斯那次是意外,況且他也沒有掛的到處都是,他是專門整理了一個房間來放畫像。
而且那地方都已經被吃醋的厄瑞斯努清理掉了,變成了厄瑞斯努的畫像。
罷了,想偏了。
時嶼順著別墅的樓梯往上走去,便看到顧黎坐在陽台搖椅上,手裏拿著一瓶紅酒,也沒喝,就那樣閑散地坐著。
看了一會,時嶼走上前,挨著顧黎坐下來。
夜幕降臨的很快,時嶼回過頭看了眼房間角落放著的壁鍾,差不多還有幾分鍾就到午夜。
外麵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