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承昱心裏湧起不妙的預感：“師兄？”
聽見這話，時嶼淡淡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他的長相溫軟精致，這樣神色冷淡的時候，倒是帶著幾分不染世俗的神性。
嚴承昱一下子就慌了，說道：
“師兄今日好像格外喜歡昭明仙君。”
時嶼笑笑：“我不是一直都很喜歡嗎？”
他眉眼間流露出幾分豔色，驚人的漂亮：“畢竟，他可是和我拜過堂，入過洞房的夫君啊。”
嚴承昱這下徹底沒了話說。
他總喜歡偷偷摸摸跑到這裏來找師兄聊天，就是因為他能感覺到，師兄對那個勞什子昭明仙君並無多少真感情。
如同逢場作戲一般。
嚴承昱想，如果師兄隻是因為修為盡失，想給自己找個靠山的話，他身為魔尊，自然也可以為他所依靠。
他這樣年輕懂事會說話的小夥子，肯定比陸昭明那個老男人討喜。
但是現在看來……
嚴承昱有些不甘心。
他勉強笑笑：“我隻是沒想到罷了。”
“師兄，你喜歡陸昭明哪裏？”
聽見這樣頗有些孩子氣的問話，時嶼挑起半邊眉毛，露出一個淺淡得笑容：
“你這話真幼稚啊，喜歡就是喜歡了，還要什麼理由。”
“我愛他，隻要我自己知道便好了，何苦告訴你們？”
這樣一番回答，徹底讓嚴承昱得心沉了下去。
他喉嚨動了動：“那……山底下那些流言……”
“夫君方才出門，就是去處理這些的。”時嶼從石桌上拈起一片樹葉，“師弟還有什麼事嗎？”
嚴承昱手腳冰涼，一顆心沉到穀底，知道自己這輩子估計都沒辦法和美人在一起了。
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沒什麼，昭明仙君疼愛你。”
時嶼漫不經心地將手中綠葉碾碎，唇角勾著笑：“當然，他當然得疼我。”
“這世上，有情人不都得互相疼愛的嗎？”
嚴承昱覺得自己在這裏待不下去了。
他草草和時嶼說了幾句，緊接著便落荒而逃。
時嶼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挑眉罵了句：
“毛頭小子。”
院中風景宜人，但剛剛嚴承昱來鬧了這麼一通，又是吵嚷又是試探，時嶼也歇了繼續欣賞的心思，打算回房中睡上一覺。
誰知他剛沾到榻上，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覆蓋住，艱難地喘不過氣來。
“……師尊？”
陸昭明聲音低沉：“是我。”
男人語氣喑啞，帶著點細微的哭腔。
“小時剛才在院子裏和嚴承昱說的，都是真的嗎？”
時嶼一愣：“你聽見了？”
陸昭明不答，固執急切地問：‘“小時說的是真的嗎？”
時嶼有些無奈：“當然是真的。”
“心裏話？”
“是心裏話。”
話音落下，時嶼便被抱的更緊了。
他想推開身上這人，但轉念一想，算了，他高興的話，就由他去吧。
便像大人一樣，一下一下地輕輕拍打著陸昭明的背。
好一會，他才從時嶼身上起來。
男人盯著少年大口喘氣的模樣看，隨後艱難移開視線，說道：“抱歉，是我太激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