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柔請來的醫生是個三十多歲左右的男人,鼻子生的很大,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一看就學富五車非常有文化。
許柔對他很客氣,說話的語氣甚至可以用乞求形容。
阮嬌嬌把許柔的行為看在眼裏,心裏很動容。
她和孟澤隻是兩個未經允許擅自進入許柔家的陌生人而已,許柔不但沒有責怪,還為了他們辛苦奔波,不惜屈尊請求別人。
動容很快質變成了感動。
感動著感動著,阮嬌嬌那雙黑白分明清純明亮的大眼睛裏開始有璀璨淚光閃爍。
許柔不經意看向阮嬌嬌,看到她的感動與極其濃鬱的真情實感,唇角稍微僵了一下下。
這個女人不用這樣吧……
許柔覺得莫名其妙,而且無法理解。
阮嬌嬌的感動極其真摯,真摯到融進空氣裏,讓人呼吸間時時刻刻都是她的感激。
許柔不想再看那個女人了。
因為她開始不爽。
要是問許柔為什麼會覺得不爽,她便會用四個字回答:無可奉告。
醫生到孟澤身邊:“傷者需要躺平。”
許柔意外地啊了聲,她家裏隻有一張床啊,她的床幹幹淨淨香噴噴的,不想有外人躺上去啊。
阮嬌嬌忙過去問:“隻是需要躺平嗎?”
醫生看著她回答:“目前隻是需要躺平,不然我無法檢查。”
阮嬌嬌問:“躺地下可以嗎?”
醫生回答:“……他躺在地下,我豈不是需要趴在地上才能工作?”
阮嬌嬌:“……”
孟澤:“……”
許柔很快有了主意,跑到餐桌邊問:“這裏可以嗎?”
餐桌很大有高度正上方還有吊燈,簡直不要太合適。
孟澤被送上了餐桌,阮嬌嬌細心地給他腦袋下麵墊上了一個沙發抱枕,他看著醫生問:“你哪所醫學院畢業的啊,有沒有進醫院工作過?”
醫生正在往手上戴無菌手套,他道:“你要是不信任我的話,我可以馬上離開。”
孟澤馬上笑嗬嗬地說:“我這不是不信任你啦,我害怕,害怕自己死在手術台上,我妹妹你們都看到了,善良單純,要是我死了,他肯定也活不了多久,到時候就是一屍兩命,人間慘劇……”
醫生被孟少爺的喋喋不休吵的心煩意亂,不耐煩打斷他的話:“你到底需不需要治療!”
煩死他了!
孟澤原地投降:“需要需要需要,我特別特別需要治療。”
“那就閉嘴。”
醫生脾氣很差的樣子,看起來是個醫學高手。
不過也有可能隻是單純的脾氣差。
反正不管眼前醫生什麼性格脾氣,孟澤都做不到完全信任,無法信任的前提下,他不可能接受麻醉。
孟澤需要時時刻刻保持頭腦清醒,阮嬌嬌需要時時刻刻待在他眼皮底下,兩個人絕對不能分開。
醫生剪開阮嬌嬌之前給孟澤斷腿做的固定,剪開褲子,開始用手觸碰檢查骨頭情況。
孟澤疼的倒吸涼氣,心口上下劇烈起伏,受傷這麼久,疼了那麼多次,他對疼痛的耐受能力和之前想比強大了很多很多。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醫生手法專業,所以比之前要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