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圖縱馬逃出賀蘭山,身後跟著僅剩的數十騎殘部。

伴隨著疾馳,胸口的劍傷也正加劇撕裂。

可他卻絲毫不敢減緩速度,一想到那個魔鬼揮劍斬來的模樣,揚鞭策馬跑得更快了。

“攝圖,咱們的恩怨還沒了結,別急著走呀!”喵喵尒説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炸響,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謝陵挽弓搭箭,一箭射入馬腿。

馬兒長長嘶鳴一聲,倒地不起,攝圖也跟著被甩下馬背。

劍傷加上摔傷,令他再也動彈不得分毫,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魔鬼越走越近。

剩下的幾十個突厥騎兵早被嚇破了膽,眼看主子落難也不敢回援,一溜煙就跑得沒了影。

謝陵居高臨下望著攝圖:“堂堂王子、突厥東部的管理者,竟然如此費拉不堪。不說與你們可汗木杆相比,就連室點密之子玷厥,你都遠遠比不上。”

攝圖見逃無可逃,索性放棄了抵抗,冷笑道:“我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你居然以身犯險,打入突厥內部。看來崔由妄敗的不冤,你的心計之深,遠超我的想象!”

謝陵問出了困惑許久的問題:“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何要針對我?”

攝圖知道他問的是什麼:“針對你?嗬嗬…你錯了,隻要有滲透進中原的機會,我都會去嚐試。隻不過我實在是沒想到啊…許景隆那個廢物,失敗就算了,整個門派居然也跟著灰飛煙滅!我好不容易打入中原門派的一顆釘子,就這樣白白廢掉了!”

謝陵皺眉:“所以那與我有什麼關係,明明是崔由妄下的命令。”

攝圖:“你又錯了,一個統一的魔門對突厥的威脅是巨大的,隻有將其分化瓦解,我們才有機會進一步染指中原。崔由妄雖然狡猾多端,但一直都不肯與我合作,既然你們有齟齬,為何我不能加以利用呢?再加上那些喪生於懷朔鎮的兒郎們,我更要找你算賬!”

謝陵了然:“所以懷朔鎮一事隻不過是導火索,你是故意讓我與崔由妄火拚,好讓突厥從中漁利,反正誰勝勝負對你而言都無所謂。後來果然如你所料,日月宗分裂了!”

攝圖又是一笑:“這才哪到哪啊?僅僅隻是一個魔門,還有道門、儒門我沒下手呢~”

謝陵目光一凝:“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攝圖大笑道:“那就試試,本來魔門中人我隻忌憚你和崔由妄兩人,如今你們二人一個死去,一個功力全失。剩下的皆是一群烏合之眾,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說到擔心,接下來…你可要替自己擔心了!”

地麵開始劇烈震動,有大隊人馬朝這裏疾馳過來。

不過謝陵並沒有逃跑——

在他看到為首之人以後。

玷厥率領上百輕騎奔來,在他們麵前勒住韁繩。

攝圖叫道:“玷厥,快殺了他們!”

玷厥不動。

攝圖又喊道:“你在猶豫什麼?此人是中原浣月宗宗主晏無師,乃我們突厥之大敵!”

在聽見謝陵的真實身份以後,玷厥目光閃了閃,但還是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