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晏無師憂鬱飲泣,這邊的袁紫霄也emo了。
她自出了伏俟城以後,始終在西域徘徊遊蕩,不肯離去。
時而衝動,想要重返伏俟城,把晏無師帶回方丈洲,但終因邁不過心底那道坎而作罷。
琉璃宮的生活給了她無邊的理智,她一直引以為傲。
可是如今……
她卻痛恨這樣的理智!
兜兜轉轉引來疑惑和警覺,法鏡宗直接派了長老沐青來解決她這個“麻煩”。
在伏俟城的時候,她就感到廣陵散對自己的疏遠與不喜。
起初她還納悶自己如何得罪了這位法鏡宗主,直到幾天後無意聽得弟子們的議論。
她有些羨慕,甚至還很嫉妒,不明白徐容緣何能獲得兩位宗主的垂青。
晏無師每回和她一起除了互懟還是互懟,沒有半分和顏悅色過,可卻對徐容另眼相看。
再瞧見他不知從何處受傷回來,徐容輕車熟路地治療煎藥,二人熟悉得如同相濡以沫多年的夫妻。
她心中的酸意由此更甚,也因此明白了自己在晏無師心中的地位。
所以她走了……
帶著無盡的遺憾走了。
若是晏無師在此,肯定會詳細與她解釋清楚。不過依照他與袁紫霄在一起時滿嘴跑火車的風格,人家信不信還要另說。
總之袁紫霄走了,但卻沒完全走。
就算被沐青半請半脅迫地趕出了吐穀渾,她仍逗留在中原不肯離去。
但不回方丈洲,總得找些事做。正好在齊國的武林高手還沒尋訪完,她便叫上之前那幾個弟子,重返鄴城。
方丈洲遠隔重洋,所以在初來鄴城的時候,她本打算將齊國上上下下都走一遍。
若非為了兼顧晏無師的計劃,她說什麼也不會走的。
而這回沒了晏無師,加之自己也不想立刻回去,便放慢了腳程,每到一地往往要逗留上幾日至十幾日不等。
因此當除了鄴城以外的齊國全境都尋訪完畢時,已是隆冬臘月了。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她不知道就在數月以前,晏無師也有過同樣的心情。
總之在此時此刻,她算是體會到了。
街道、屋舍、店鋪,都還是昨日風貌,可是人卻……
鬼使神差來到下榻的那家客棧,選了昔日晏無師的那間房住了進去。
一入齊國,便被合歡宗以幫忙為由找上了門。說是幫忙,實際就是監視。
好在她也的確需要幫助,有了合歡宗的介入,一行人很順利地在齊國行路無阻,所問高手亦對他們有問必答。
她以為是桑景行遣派的人,目的隻為了博自己歡心。
然而一番交流下來,她發現自己似乎想錯了。
引領她們的合歡宗弟子,一路上客氣備至,與在桑府見到的弟子迥然不同。
桑景行性情狠戾、手段殘酷,手下之人除了白茸,性格手段都是一脈相承。
除了殺人如麻的閻狩、四處講經的寶雲,唯有霍西京最為可怖。
此人說不清到底年紀多大,據說沒有六十也有五十了。
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那臭名昭著的換臉術。
此人成日以剝人臉皮為樂,且專挑年輕漂亮的下手。“出道”沒多少年,可栽在他手裏的人沒有幾百也有幾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