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嶠不知道晏無師是怎樣計算時間的。
他口中的過幾日,一過就是兩個月。
直到周帝宇文邕興兵伐齊,這幾日還在過著。
隨著整個周國開始忙碌的同時,晏無師也跟著人間蒸發了。就連邊沿梅,亦不知他去了何處。
畢竟有言在先,又是人家的地盤,沈嶠倒不擔心被放鴿子。
閑暇時候他除了修習朱陽策,便是上街遊逛。
臨近臘月,晏無師終於回來了,卻還是沒有來找自己。
不過看著府中下人進進出出,大夫日夜會診的架勢,沈嶠猜測晏無師應該受了很嚴重的傷。
捺下一天比一天強烈的疑惑,他靜靜等待著晏無師的傳召。
又是兩日過去,邊沿梅終於過來叩響房門。
來到神殿之後的書房,還未進門,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晏無師精神挺好,正歪在榻上翻看醫書。
見了他,甚至還有精力調侃:“聽說你和清都公主兩情相悅,已經到談婚論嫁的階段了?”
沈嶠無語:“不過是見了幾麵說過幾句話,怎麼到晏宗主嘴裏便如此不堪了?”
晏無師調侃不停:“清都公主性子嚴肅,你當什麼人她都能與之聊兩句?”
沈嶠一噎,並非是被問住,而是忽然想到近日城內的流言。
晏無師:“無話可說了吧~”
“我最近聽說…陛下有意給清都公主選夫。”
“選唄。”晏無師不以為然。
沈嶠:“可是聽公主的意思,她似乎並不喜歡未來的駙馬。”
難道公主找上自己,是存了“換夫”的心思?
他暗自猜想。
晏無師完全沒把事情想得這麼複雜,隻當八卦聽著,調笑後就忘了。
正色道:“明日辰時,隨我去皇宮。”
雖然等待多日,但沈嶠一點也不著急,反而關心道:“晏宗主不再調養幾天?”
晏無師打了個哈欠:“所以我現在就要睡了,你回去吧,明天見。”
沈嶠:“……”
……
廣陵散走之前給的,是徐容所著疏理經脈的醫書。
興許是知道以後很難再見了,所以寫好以後托人交給廣陵散,然後又轉交給他。
晏無師照著書上所說調理了幾天,已經感到大好,於是便攜著沈嶠,應邀前往皇宮。
二人乘車到乾安殿外,一名侍衛走下殿階:“見過少師。”
晏無師笑著打招呼:“長孫郎君,好久不見。這身衣服不錯啊!想必是升官了?”
長孫晟笑道:“承蒙陛下恩澤,卑職已升了奉車都尉。”
晏無師訝然:“這官職不小啊!陛下何時變得這般大方了?可是你立了什麼軍功?”
公然在皇宮說皇帝摳門,天下間估計也就晏無師一人這麼勇了。
沈嶠麵色尷尬,長孫晟的臉色卻很奇怪。
他沉默片刻:“雪庭法師不知從何處覓來一副珍瓏棋局,現在大殿正下著真人棋,已經斬了三位國手了!”
見長孫晟不想說,晏無師亦不強求。
順著他說道:“我正是為此事而來。”
見他要上階,長孫晟阻攔道:“陛下請您先去雲和殿等候,他一會兒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