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瀧的發帶怎會在你手上?”
晏無師幾乎是咬牙說出這句話。
若非理智尚在,他真想當場撲過去逼問。
汝鄢克惠不答,徑自朝城外掠去:“城外有空曠處。”
“千瀧是被臨川學宮扣下了?那麼阿沅呢?”元秀秀緊張道。
晏無師略略思索:“他隻提了千瀧,謝沅應該無事。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你先去行館看看,我去城外。”
“那你小心。”
“嗯。”
元秀秀一走,晏無師重新將目光移回手中絲帶,五指收緊,用力攥住。
……
“汝鄢克惠和晏無師打起來了,大家快去看哪!”
“汝鄢宮主與浣月宗晏宗主約戰建康城外,當世兩大頂尖高手對決,究竟鹿死誰手?左邊是晏無師,右邊是汝鄢克惠,大家買定離手啊!”
街頭巷陌、茶館賭坊,對於晏無師和汝鄢克惠的比鬥議論紛紛,整個建康猶如炸鍋之水,沸沸揚揚。
啪!
就在賭坊開盤後不久,一枚金錠從天而降,押在晏無師那頭。
眾人齊刷刷看去,隻見一紅衣女子從二樓窗口飛入。
邊飛邊道:“我押晏無師,大家也一並跟了吧!我打包票,他一定穩勝汝鄢克惠!”
眾人都被女子驚呆了,紛紛私下揣測,這個晏無師的“狂熱粉”是打哪來的。
“白娘子,也算貧道一份吧!”聲音雖輕,卻透過窗戶清晰傳來。
沈嶠聽說此事,正打算出城觀戰,走到賭坊外,無意間聽到白茸的聲音,便也順道下了注。
押寶晏無師的人越多,白茸就越開心。
爽快地從窗口接過飛來的銀兩,押在晏無師那方。
跟著晏無師這麼久,沈嶠也攢了不少家底,一來就押了一塊巴掌大的銀錠。
銀錠與金錠穩穩放在桌上,風頭直接蓋過全是銅錢的另一邊。
有猶豫不定的騎牆派,見晏無師這邊人氣這麼高,便也跟著下注。
拉票目的達到,白茸滿意地拍拍手,昂首闊步離去了。
汝鄢克惠那聲帶有內力,瞬間驚動四方,白茸那邊還不是最熱鬧的。
建康和鄴城、長安一樣,都乃一國之都,彙聚了不少來自大江南北的精英。
尤其是此間的武林人士,皆對此戰翹首以盼,殷切在望。
汝鄢克惠速度極快,幾乎達到了平地起飛的高度。
眾人一邊為這深厚的功力欽佩,一邊也在納悶——
晏無師去哪了?
莫非此人隻是浪得虛名,實際功力連汝鄢克惠的零頭都沒有?
已經有人開始低聲嘲笑起來。
汝鄢克惠顯然也有類似想法。
盡管不信晏無師隻有這點本事,卻並不妨礙他在心中默默下了晏無師武功不及自己的定義,甚至提前慶祝起來。
隻聽他唱道:“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餘雖好修姱以鞿羈兮,謇朝誶而夕替。既替餘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攬茝。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一首《離騷》,響徹山穀。
他用南地的調子吟唱,悲涼的詩句也變得豪邁起來,聞者皆振奮。
將眾人表情盡收眼底,他還欲再唱,歌聲卻在回頭的刹那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