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誰?”
晏無師問道。
“隨國公,普六茹堅。”
“所以被宇文邕拒見後的那天,你去見了普六茹堅?”
“也不是去見他,而是隨國公夫人獨孤伽羅。我們關係一向不錯,正好也許久沒見了,便一起吃了頓飯。”
晏無師想起她和獨孤伽羅的第一次見麵,是在九年前自己的“生日宴”上。
脫口而出:“你們從九年前就聯係上了?”
元秀秀在他懷中輕點螓首:“伽羅雖為女子,卻是巾幗不讓須眉。我們自見麵起就很投緣,你不也是知道的嗎?”
晏無師輕輕推開懷中人:“不行。”
元秀秀一愣:“什麼?”
“我不會同他合作…至少現在不會。”
“為什麼?隨國公溫文有禮、禮賢下士,比你現在輔佐的宇文邕不知好到哪裏去了!”
“你說的這些特質宇文邕也有,我放著現成的不要,難道要去輔佐一個前途未卜,不知根底的人嗎?”
“近十年我與獨孤夫人頻頻見麵,又多方遣人打聽,都未曾聽說隨國公有何惡行陋習。更何況隨國公為人大方,從不吝惜錢財寶物。不論有的沒的,隻要對方需要,都會想方設法滿足。”
晏無師一哂:“你若是沒價值,他難道會多看一眼?我可是聽說,之前蘇府壽宴,他也就瞧得上臨川學宮、純陽觀這樣的大門派。就算是名列江湖二流的高手,人家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呢!”
元秀秀仍不放棄:“雖則如此,他也的確是個人物。再說楊氏與宇文氏同出關隴貴族,皇位宇文邕坐得,普六茹堅難道就坐不得?”
晏無師聞言,更是哂然:“所以說做皇帝才是他的真實目的,禮賢下士、溫文有禮…嗬,不過是他達成目的的手段罷了!”
元秀秀急了:“那又如何?隻要他對你恭敬有加、有求必應,何須理會旁人?”
晏無師不耐煩:“總而言之,我是不會支持普六茹堅的,你別說了!”說罷走入內室,在桌案邊坐下。
元秀秀跟過來:“我都和伽羅說好了,你這樣叫我如何同人家交待?”
晏無師麵無表情:“那你事先為什麼不來問我?擅自作出決定,就要做好被打臉的準備。”
元秀秀:“你當時被軟禁於雲陽宮,誰也尋不著,我又如何能夠聯係……”
說至此處,想起自己這一年為了此人來回奔波,對方卻不領情,還反過來訓斥自己。
不覺委屈至極,紅唇緊抿,美目逐漸籠罩上一層霧氣。
晏無師微歎,緩和了語氣:“我答應你,以後若有機會,會跟他合作的。”
最後一絲希冀破滅,答應好姐妹的話也成了空話,元秀秀徹底冷了臉。
她唇角微勾,凝成一抹弧度不大,卻極具嘲諷的微笑:“說了這樣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可在我看來,真正的理由隻有一個。”
晏無師心頭“咯噔”一聲,嘴上卻兀自強硬,不願承認。
“哪一個理由?”
元秀秀笑意愈深:“宇文邕。”
晏無師微咬牙關:“你想多了,他囚禁於我,我怎麼能善罷甘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