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和桑景行一戰後,因有晏無師事先的委托,竺冷泉及時將沈嶠救下,並在當天舍棄白龍觀,一行人直接回了碧霞宗。
當桑景行回過味來,派白茸他們去抓人時,白龍觀已人去樓空,空留一座道觀。
因而沈嶠並不認得閻狩,今日鳳州相遇,是他們彼此見的第一麵。
閻狩雖驚,到底反應尚在,迅速借力躍上房頂,居高臨下俯視來人。
沈嶠不認得他,他卻認得沈嶠。
“原來又是一條喪家之犬!”
心中積怒甚多,當瞧見屋簷下的人,直接就脫口而出。
說完便又瞬間後悔,偷覷了眼晏無師,觀察情況。喵喵尒説
見他貌似沒有在意,鬆了口氣,視線轉回簷下。
“久聞沈道長與晏宗主的風流韻事,本來我還不信。如今一見,傳言也並非空穴來風啊!”
“那不知閻長老可聽聞突厥左賢王昆邪,業已死在我劍下的消息……”
彼此互懟一番,順便又為昆邪之死震驚了一把。
白茸借機插話道:“沈道長武功大進,真是可喜可賀。隻是義父和寶雲長老已在趕來的途中,任你武功再高,可要帶著受傷的晏宗主,恐怕不見得能夠脫身吧?”
言外之意就是讓他帶著晏無師趕緊走,有多遠跑多遠。
多了一個變數,也意味著事情不可控了起來。
事已至此,閻狩明白必須拖住這兩人,否則等桑景行一到,自己便無法交差了。
於是冷哼一聲:“既然來了,就不要癡心妄想能夠脫身了!”
“嘖,癡心妄想~”
晏無師單手支頜,連嘖數聲,似乎是在咀嚼回味方才的狠話。
奇怪的語氣又引得閻狩心驚膽戰,後退半步,忽然一咬牙,左手屈指成爪,便朝晏無師抓去!
雖然最擅長使用的右臂沒了,可經過這幾年勤修苦練,他的左手亦不遜色於右手。
血手抓來,陰風陣陣。
咻——
一把劍乍然出現在中間,劍鋒一轉,帶起一場柔和清風,將森冷陰風悉數隔絕於外。
“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麵對出劍之人,閻狩沒了先前對付晏無師的畏縮。
狠話一放,便調轉目標,朝沈嶠抓去。
如虹的劍氣和猙獰的血手相觸,頃刻化為兩道反差極強的屏障。
碰撞擠壓,一爭高下。
閻狩原本的武功著實不弱,隻是被斷臂後才大打折扣。
依沈嶠的武功,隻要沒有寶雲這種幫手,拿捏他簡直綽綽有餘。
因此晏無師並不擔心那邊,視線一直停留在前方。
蕭瑟才被打斷一隻手,將將把左臂接好,閻狩就和沈嶠過上招了。
按理說他也該上的,不說拿捏晏無師,至少得糾纏牽製,別讓人跑了才是。
然而他看了看身後,扇刃幾轉,終究沒有做出反應。
牆頭上的白茸也在看他,努了努嘴,示意其快上。
你怎麼不上!
他很想回嗆一句。
可是又思及這人的身份,話便卡在喉間說不出來。
不過晏無師並沒趁機跑路,隻負手立在原地,圍觀閻狩他們打架。
彼此過了上百招,盡管閻狩應對吃力,卻仍穩穩牽製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