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不深,跳下去就到了底。
沈嶠點燃火折子,四下打量一遭。
而比他先跳下去的那人動作更快,火折子早已在手,正挨著兵器甲胄逐一查看。
兵器?
沈嶠心中一驚,走近最近的一麵牆。
隻見牆上挨著數不勝數的長矛、長弓、長槍,還有盔甲懸掛其上,所用木料,鐵料皆是上乘。
“這些兵器加起來統共有一兩千件,黃家雖為本地豪富,護院眾多,可也用不著這麼多兵器吧?”
晏無師:“你猜?”
“黃家想要造反?”
“算是吧,如果用詞更精確一點,應該叫——起兵。”
沈嶠更懵了:“這二者有什麼不同嗎?”
“區別大了,黃家不過汝南一土著,單憑這點影響力和兵力,如何有能力造反?所以他們隻能退而求其次,起兵攻取汝南了~”
“可是攻下汝南之後呢?他們要如何堅守?”剛問完,沈嶠便後知後覺,“莫非黃家背後有高人相助?”
晏無師冷不丁問:“突厥也算是高人嗎?”
沈嶠愕然:“突厥竟也參與了此事?”㊣ωWW.メ伍2⓪メS.С○м҈
晏無師麵色詭異:“此事由突厥一手挑起,汝南兵力精悍,又曆來擁護先齊正統。
如今高紹義在北方虎視眈眈,若他們兩者聯合,一北一南,遙相呼應,朝廷必然分身乏術。
你或許還不知道,因為宇文贇翦除朝中諸多良將,周國朝廷已無人可用。所以前些日子突厥進犯酒泉,還是我領兵還擊,方才將他們逐了出去。”
沈嶠歎道:“虎父犬子,可惜宇文邕耗費一生打下的大好河山,就這樣被斷送了。”見晏無師神情平靜,似有所悟,“莫非你又要……”
晏無師麵上詭異更甚:“不論是為了宇文邕,還是為了不讓突厥好過,我絕不會叫突厥得逞。攝圖……你注定又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這兩人積怨多年,彼此都巴不得對方過的很慘。
以沈嶠對晏無師的了解,對於汝南黃氏起兵一事,他必定已成竹在胸,不然也不會這樣說。
既然他接管了此事,那麼自己亦沒有必要擔心了。
二人說話間,已重新上到地麵,走出灶房,在園中遊走。
園子裏長燈閃爍、忽明忽暗,他們不知不覺又走到池塘。
池水粼然,折波射瀾。
有兩個人也朝這裏走來!
當晏無師他們發現的時候,已來不及躲了,無奈之下,隻得迎頭碰上。
晏無師先道:“這麼巧?”沒加主語,一雙眼卻瞧著雲拂衣。
距出雲寺一別已有數年,想不到再見麵竟是在這種地方,還有這種場合。
雲拂衣心虛地笑了笑,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話。
“你們是誰?”
黃格非語氣不善地問。
晏無師已經卸下偽裝,一頭青絲勝似霜雪,在黑夜下散發著瑩然的冷光。
沈嶠亦是一身道袍,手握長劍,麵無表情得根本不像是來逛園子的遊客。
再說這麼晚了,大家皆已睡下,這兩人鬼鬼祟祟在這裏做什麼?
還有雲拂衣的眼神,自從看見晏無師後就沒移開過。
要知道自己剛剛才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