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齊州城南門,左右守門校尉都出動了。

最近齊州城外流民遍地,在大唐,沒有文書,想要遠離家鄉,那是做夢。

走到哪裏,都沒有人敢用你。

流民衣衫襤褸,紛紛在城外圍著,不敢進城,他們形容枯槁,似乎已經燈枯油盡,但又有一口氣吊著。

路過的行人看到他們之後,紛紛歎息。

有人發善心施舍?那不可能,現在剛剛能吃飽飯,大家都窮,自己活著都難呢。

幾輛極為豪華的馬車速度極快,到了城門之前,才緩緩減速。

馬車上下來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手裏拿著幾個布包,二話沒說直接分別塞進左右守門校尉的手裏。

下一刻,側門應聲而開,馬車急匆匆的進城。

齊州守門左右校尉很是不解,互相對視一眼。

“刺史大人讓咱們看管流民,可這些人又是為何?”

“我也是頗為不解,花這麼多錢,著急忙慌的進城?什麼事情這麼著急?”

“罷了,今晚又能帶著兄弟們吃酒了,不想那麼多。”

兩人剛剛抬頭,又看到了幾輛極為豪華的馬車。

什麼情況,你們是趕著去投胎嗎?

齊州城,泉水巷,鹽號閣樓之上,齊刷刷站著十幾個身著綾羅之人,他們互相之間頷首打招呼之後,就麵帶焦急,一個個焦急的看著屋子裏。

能不急嗎?來晚了,聽說花錢也買不到鹽了。

不多時,閣樓門開了,老黃摸著下巴笑嗬嗬拱手,佝僂的身子也挺直了。

“諸位,久等了,進來吧?”

鹽號下方,一個夥計忙裏忙外,時不時盯著上麵的動靜,也要觀察外麵的動向。

他在來到齊州之前是個哨兵。

半個時辰後,閣樓上麵門開了。

鹽商們一個個麵帶笑容連連拱手,離開鹽號的時候,說不出的興奮。

整個山東之地,沒有人比他們更懂賣鹽了。

十五文錢的精鹽,轉手在其他地方,基本都是以前的老價格,五十文左右,怎麼能不賺?

等到他們離開之後,老黃踉蹌了一下,撐著桌子,額頭冒汗,眼中喜悅無比。

“天呢!六十萬斤啊!”

鹽商們直接定了六十萬斤精鹽,三個月後過來取貨。

“四千五百貫啊……”

“王爺從小到大在宮裏難道學的是生意之道?”

老黃自言自語,眼神越發狂熱,跟著王爺來到齊州,本以為是一件告老的事情,混混日子,安享晚年,可萬萬沒想到,竟然煥發了第二春。

能不興奮嗎?

與此同時,齊州城裏,終於有消息傳開。

“什麼?管飯?還有工錢?誰說的?”

“你別管誰說的,但的確屬實。”

一時間,其他工匠腸子都悔青了,這種好事,怎麼自己當時就沒有他娘的堅持一下呢?

讓那些窮了吧唧的人撿了大便宜。

要是換作自己在那,工錢,一定要比他們高吧?

沒有趕上好事的將人們急了,其中有膽子大的,直接一路跑到齊州城東門外,找到王府的士兵,小心翼翼拿出了一貫錢,希望他能擠進去。

都是人,怎麼可能不貪呢。

可下一刻,他就臉黑了,他被拒絕了。

王府的士兵,雖然不是最有錢的,但也不會要這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