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後，很多話就可以說了。
長孫無忌和程咬金打算離開，但被李祐強行留下當個見證。
魏征話開始多了起來，這個小心翼翼一輩子的人，終於在李祐麵前，說出了一些他平日裏根本不敢說的大逆不道之詞。
“當年陛下赦免於我，我充滿了感激。”
“但魏征心裏，建成太子治國之法，平衡之道，在陛下之上啊。”
李祐大呼牛逼，要的就是這樣的大逆不道的話。
長孫無忌眼睛都紅了。
程咬金脖子都青筋暴起了，沙包大的拳頭早就按捺不住了。
“沒事，繼續，繼續，這個我愛聽。”
“舅舅，你別閑著，記下啊。”
魏征醉眼朦朧，喝多了，飄了，有些話就敢說了。
“當年太上皇讓當今聖上和建成太子一起去平定叛亂，建成太子隻花了幾天就讓上下滿意，而當今聖上，真的是用兵了，而且用的極為吃力。”
“那時候，我就知道，當今聖上，文治武功固然全才，但論治國平衡之術，權利之術，遠不及建成太子。”
李祐眼神閃爍，他感覺魏征現在就是開了掛一般，後世對於天策府上將時期的李世民的評價，也正是如此。
那時候的李世民還沒有經曆過黑暗的時刻，沒有在暗無天日的政治高壓之下進化，那時候的李世民，還試圖尋找和平，比如，要不我去洛陽吧，世界這麼大，長安給你們玩。
但凱旋歸來之後，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一次宴會之上，李世民被下毒了。
李世民回到家裏，吐了一盆血，那一夜，李世民做出了決定一。
太原是我們起兵的地方，是我的家鄉，洛陽是我最喜歡的地方，如果可以，我本可以在那裏安享一生，你做你的皇帝，我當我的親王。
但現在，對不起，我要將天賦帶到長安，帶到甘露殿。
決定一出現之後，李世民的進化是明顯的。
如果說曆史的權利圈子是一張大桌子，在中毒之前李世民是沒有資格上桌的。
李建成是玩弄權術的高手，李淵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山東士族，關隴世家，那會兒都是牌桌上高明的出牌者，李世民站在一旁觀戰，就像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觀眾，眼巴巴，想要上去玩的時候，卻被告知：你的資質不足。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誰說嫡長子才能當皇帝？
我李世民不服！
然後，不讓我上桌，我就掀桌子的戲碼出現了。
決定二誕生，玄武門之夜，血染長安。
魏征絕逼是個清醒人。
麵對魏征大逆不道的話，李祐一點也不怪罪。
“哦？這個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魏征，你繼續說。”
魏征嗨了，多年以來壓抑在心頭的話，此時一股腦全部蹦了出來。
“陛下現在當然不一樣，但就算是陛下親自問我當年的他如何，我還是那句話，不如建成太子。”
“陛下總是說我又臭又硬，像極了茅廁裏麵的石頭，嗬嗬。”
“陛下哪裏知道，我魏征貞觀初年，跟三國裏的呂布一般，被人叫做三姓家奴。”
程咬金咧開嘴，你要是三姓家奴，徐世績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