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緊緊抱著被子,一邊又說自己“熱死了”的人,四爺活了二十六年還是頭一回見到。
他大步流星走過去,伸出右手,兩根修長的手指貼在在雲舒光潔的額頭上試了試她的體溫。肌膚接觸的一瞬間,一股清涼之氣從他指背衝進來,瞬間流入四肢百骸,將他身體裏那股燥熱之氣驅走大半。
全身舒爽,得虧他早就練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冰山臉,才能忍住,沒讓自己發出喟歎之聲。
轉瞬之間,男人已經收斂心神。雲舒的體溫似乎比初見是低了些許,印象中初見時雲舒的體溫也比平常人低一些。
“你身上怎麼這樣冷?著了風寒?”四爺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著她問。
自四爺進來後,雲舒身上的寒意已經減輕了些許,方才被他手指一點,更覺一股暖流從額頭湧入體內,頃刻之間已經不似先前那麼痛苦。
“不是風寒,是老毛病了,總治不好。”雲舒回答。
“老毛病?”四爺皺眉,想了一下:“姑娘家常見的宮寒?這倒不算難事,太醫院有兩位太醫很擅長治這個,回頭爺跟福晉說一聲,派人拿咱們府上的帖子請太醫過府給你診治。”
京城中雖也有好大夫,但比太醫院的國手還是差了一線。能進太醫院的,自然是有真本事。
雲舒搖頭:“不盡然。”
“跟爺說說。”四爺發現她臉色比他剛進來是好了些,且她不像剛才那樣緊緊裹著被子,似乎整個人都放鬆了很多。
心中驚奇,他有些納悶雲舒的身體到底怎麼回事。
雲舒回想了一下原主的情形,又想了想自己穿來之後的情形,對四爺實話實說:“我記事開始,便比常人怕冷些,從小到大也請了許多大夫,都沒能說出個所以然,這病便一直隔著。我身體冷,在那方麵自然也比別人要難過。但以前並不算特別嚴重,咬咬牙便忍過去了。”WwWx520xs.com
“後來進了咱們府,格外怕冷。”雲舒很賣力地給四爺形容她的感受:“發作的時候,連骨頭都是疼的。就好像有無數隻手捏著我的骨頭,要把我捏碎一樣。”
她說著有強調一遍:“真的冷的骨頭都疼!”
四爺第一次聽見這麼別致的形容,怔了一瞬。
真沒想到雲舒這摸起來比平常人略低一些的皮膚之下,藏著的竟是一個冰窟窿般的身體?
如果不是他自己看起來體溫正常與常人無異,但內裏卻燥熱不堪,每日難耐,他是不會相信雲舒的。
但,現在看來,雲舒仿佛和他是一類人?
他熱。
她冷?
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小懶豬倒也勉強算是和他有緣。
不過,她會不會是早就知道他身體燥熱,故意這麼表現,投他所好,想讓他覺得她和自己有緣呢?
不會的。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四爺立馬否定了。
因為自十四歲起,他便再沒和太醫說過身體燥熱的症狀。從懂事起一直治到十四歲都沒治好,他放棄了。
後來,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好了,隻有他自己知道這麼多年一直飽受體熱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