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瞥了一眼蹲身行禮的李氏,跨步走進,猛地甩了一下衣袍落座主位,冷聲責問:“先前嫡福晉養病時,讓你代為管家,你就是這麼管的?不分青紅皂白動家法,你好大的官威呀。”
四爺這話裏沒有直接責罵的難聽字眼,但如果當真實打實落到她頭上,那便會給她蓋上“官威大”“不容人”“屈打成招”“不善管家”這樣的帽子。
無論哪一頂,都不是她這個側福晉能承受的。
李氏瞬間就軟了語氣和聲調:“妾身不敢。方才隻是一時著急,怕雲格格不說實話,所以提個建議。其實妾身瞧著雲格格那模樣,心裏也很舍不得對她動粗,妾身隻是想嚇唬嚇唬她而已。”
四爺看了李氏一眼,眸中沒露出什麼神色來。
若是以前,他並不會覺得李氏的話別扭。關鍵李氏以前也沒這樣過。
但自從他寵幸雲舒,這個女人就開始折騰了。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作。
打前段時間在雲舒院裏見識了李氏故意用開水燙雲舒,還哭哭啼啼在他跟前狡辯,他就知道了這個以前在他麵前萬般柔順的女人,原來這麼狠辣。
得虧雲舒異於常人,不怕熱水,才沒被她毀容。
現在這女人又開始了。
如果他今天沒出現,李氏是不是要逼著嫡福晉對雲舒動刑。
嬌滴滴的小女子,怎能挨板子?就算隻打三五下,也至少得半個月下不了床。
這個李氏,坐在側福晉的位子上,享受著僅次於嫡福晉的待遇,還有子女傍身,她到底有什麼不滿足的?雲舒隻是一個末等位分的侍妾,礙著她什麼事了?
三番五次找茬,非得把雲舒弄殘她才開心嗎?
李氏覷了一眼他的神色,拿不住四爺到底有沒有接受她方才“隻是嚇唬嚇唬雲舒”的解釋。
心底著急,連忙擠出一眼眶的眼淚來:“爺,妾身真的隻是過過嘴癮嚇唬她一下而已。”
四爺沒再看她,隻擺了擺手,示意她住口。
而後,他看向嫡福晉:“爺今兒個過來本是有別的事,要同你商議。不成想還沒進門就聽你們在說雲格格屋裏的事,你們繼續。”
一本正經解釋了一下,冷峻青年說完就端起嬤嬤奉上的茶盞,品了品。
嫡福晉看了李氏一眼,沒說話。心想:李氏你若識相,便趕緊走吧,別揪著這事自找麻煩,也別給我找麻煩。
李氏看了嫡福晉一眼,也沒說話。心想:嫡福晉真的太慫了,連小小侍妾犯了錯都不敢處置?這麼慫,還配坐在嫡福晉的寶座上?
四爺等了片刻後,發現李氏和嫡福晉都沒動靜,掃了麵前的大老婆和小老婆一眼:“怎麼都不說話?”
四爺把茶盞放下,又端起一本正經的模樣來:“你們不必顧忌爺,平時怎麼做怎麼處置,現在也一樣。”
烏拉那拉氏很不想因為一張床壞了就和雲舒計較,盼著李氏這個挑起事兒的,趕緊主動走。
但李氏還是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