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地聲音如平地雷炸起。
常氏拄著拐杖顫巍巍的朝堂廳走來。
扶蘇拋下這群糟汙東西小跑到常氏跟前,扶著:“外婆,你怎的出來了,這事你別管。”
常氏滄桑病態的眼斜她一眼:“我再不出來,怕是你會被欺負死。”
在她心裏,她的小蘇在言家處處受排擠,跟個外人似的。
她不護著,誰護著?言嬌嬌含著金湯匙出生,被眾星捧月慣了,不允許他人不喜歡她。
淚花恰到好處的在眼圈裏打轉朝常氏撲去:“外婆也相信姐姐的話嗎?外婆忘了小時抱過嬌嬌了麼?嬌嬌怎會害外婆呢?”
常氏避開言嬌嬌湊過來的手:“恩,我記得。”
言嬌嬌驚喜,就知道跟這老太婆打感情牌是可行的。
“我記得,當初我要抱你,你嫌我身上都是鄉下的老人味兒,不讓我抱,嫌棄我這個老太婆。”常氏平靜地開口。
言嬌嬌揚起的笑戛然而止。
她的確嫌棄過外婆,更想不通母親那麼美麗優雅的女人怎的會有這樣一個拉胯的娘家。
坐下來,常氏閉閉眼:“嬌嬌雖不是言家的骨血,好歹在言家長大,本想念在這個由頭讓這件事過去的,現在看來……”
“你們應該知道,當年,是我先察覺出嬌嬌不是言家的孩子的,我想暗中去查,被言嬌嬌發現了。”
“不過,讓我想不到的是這孩子的心真狠啊。”
“她直接當麵警告我,不允許胡亂插手言家的事,否則要我好看。”
“我不以為然,可過了兩天,身子就不舒服了,她便找來了代郎中,正大光明的給我診脈,開藥,那些藥和我的身體情況是相衝的,我後來知道,也晚了。”
常氏的話如一記黑雷炸在湖麵上。
常姿僵著脖子轉頭,發髻上珠翠頭飾黯然失色:“嬌嬌,你跟娘解釋,隻要你解釋,娘就聽。”
她連生了四個兒子,生下的小女兒聰明美麗又討巧,十分惹人喜歡,她不相信嬌嬌會有惡毒的一麵。
言任的腦子是亂的:“外婆,你那時身體不好,會不會……”
還未說完便被扶蘇恣意狹冷的眸盯住:“外婆身體不好,不是腦子不好,你覺得言嬌嬌不會這麼做?”
纏成團的毛線在腦子裏理不清,理智和感情劇烈的拉扯。
扶蘇都不想等他開口:“行了,知道答案了。”
言任看著她散漫的樣子,解釋的話噎在喉嚨口,感覺他和小蘇之間豎起了一堵冰牆。
言嬌嬌頹然站起,眼神空洞又悲涼:“既然都覺得嬌嬌是害死外婆的凶手,嬌嬌也不辯駁了,嬌嬌……”
她心如死灰的朝柱子撞去:“以死證明清白。”
咚的聲,言重速度極快的衝過去,言嬌嬌的腦袋撞在他的肚子上,她抽泣著:“二哥,讓嬌嬌死吧。”
扶蘇被哭聲鬧的心煩,箭步衝過去,薅起她的頭發往地上撞,又冷又狠:“裝什麼?你知道會有人阻攔你,所以才玩這出苦肉計,是不是?”
“想死,我幫你。”
言嬌嬌被撞的暈了,鮮血順著額頭流下,她哭的更凶了:“啊,啊,嬌嬌好痛,嗚嗚~”
言重護著她,言道言遠瘋了似得衝上來,伸手要抓扶蘇,卻被人擋了。
抬頭,言任結實的手臂橫在他們中間:“夠了。”
“大哥,她欺負我們的妹妹。”
“小蘇也是我們的妹妹。”
手心手背雖都是肉,但手心的肉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