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作響。
一道雷電猛地撲向雲卷,雲卷炸裂。
連成線的雨淅淅瀝瀝的落下。
但是這雨卻跟往常的雨截然不同。
它是淡淡的幽綠色,而且還範著熒光,漂在空氣中也有股子沁人心脾的味道,好像能洗滌一切髒汙。
百姓朝臣他們也感覺到這股子不同尋常的氣息了。
他們跪在地上,挺著腰背,雙臂往上擎著,掌心朝上任由雨水在臉上拍打著。
“多下一些,再多下一些啊。”
“這雨是甜的。”
“這不是雨,這是藥啊。”
有人仰著頭,張開嘴,任由雨水肆意的往嘴裏澆灌著。
更甚者,有人脫光了衣裳,讓帶著靈藥的雨水洗洗身上。
有人驚喜的呼喊著:“我爹身上被老鼠咬的傷已經好了。”
“我的也是,我的也好了。”
磕頭聲不絕於耳:“鬼醫乃是神醫啊。”
萬歲聲呼嘯著,震耳欲聾。
場麵愈是激烈,皇上的臉越是鐵青,他攥起的拳頭越是緊。
稱明玨萬歲,把他這個皇上放在哪裏了。
這個該死的明玨想幹什麼?
這是想搶奪他皇上的位置麼?
明玨,你在一日,朕便不得安寢。
靈藥雨一直下著,治好病的百姓們紛紛回了家,也有的拿出水盆接點雨水打算留著喝。
而那些老鼠們十分恐懼這場靈雨,雨水的降落加上靈氣的催動,原本活蹦亂跳的老鼠們動作變的遲緩,慢慢的就跟綻放後又消散的煙花似的眨眼不見了。
“沒了,害鼠病徹底沒有了。”
“太好了,我的糧食不會被糟蹋了。”
“終於能過上正常的日子了。”
皇上站在雨水中久久沒有離開,他的右眼皮跳的厲害,心裏也有種發慌的感覺,他喃喃四處尋找:“天師,天師,朕的眼皮總是跳,總是跳,快幫朕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事。”
可叫了半天都無人回應,太監上前提醒:“皇上,天師,天師不是在上次寺廟的……”
皇上恍然,是啊,天師已經死了,而且是被扶蘇想法子弄死的,還有寺廟幫助他的方丈也是死在了扶蘇的手段下,還有他的皇後言嬌嬌,雖說他厭惡這個皇後,但是好歹是和他並肩作戰的人,可是竟然也被帶走了。
他恍然回頭,竟發現身邊空空,身後空空。
有種莫名的恐懼感縈繞在他身邊。
明玨黑袍裹身,如天庭下凡的雷公一樣朝扶蘇走去,他麵具下的眸從冷冽變成溫和:“怎的不尋個地方躲雨?身上都濕了。”
雨滴掛在扶蘇的發絲上,她抬手拂下幾滴:“遇鬼醫降靈藥雨多難得,我自然是要跟著大家雨露均沾了。”
明玨聽了這話低低沉沉的笑,薄薄的涼唇貼在她的耳朵上,聲音磁性:“任何關乎本君的東西,在你這兒都不需要雨露均沾,因為……本君會把所有的都給你,隻給你一個人。”
明明是普通的甜話,扶蘇卻聽出了絲絲旖旎的味道:“害鼠病已經肅清,奉天城算是暫時有一片寧靜了。”
噠噠噠,身後響起急促的小跑聲,扶蘇循著看去,發現是阮丹予,而且是和往常截然不同的阮丹予。
往常的阮丹予是優雅的,知性的,行走言語之間盡是大家閨秀的風範,可是現在她慌慌張張,臉色蒼白,好似遇到了毀滅性的事情一般。
扶蘇繞開明玨,滿臉擔憂的上前,以為她受傷了,先是從上到下看了她一眼,見她無礙又問:“是家裏出事了?”
問完之後又覺得不能,畢竟方才看阮丹予的父親紅光滿麵的,不像是出事的樣子。
阮丹予看看扶蘇,又拘謹的躍過扶蘇看向明玨。
扶蘇看明白了:“你是想找鬼醫?你是生病了麼?”看樣子是了,不然阮丹予也不會臉色難看。
阮丹予的眼睛閃爍著:“是,是的。”
阮丹予不會說謊,扶蘇看出來了,她回頭和明玨四目相對,兩個人交流了眼神。
明玨聲音低低沉沉的:“你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