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夏在學校裏發生這樣的意外,不管從任何角度來看,都隻是一個意外而已。
恰好她走在翻修的教學樓樓下,恰好高腳架上的鋼管不慎掉落,恰好就砸到了她。
這一切看似是這樣的合理,可商行舟根本就不可能就這麼接受。
支盛心下一驚,卻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應聲道:“我立刻去。”
就算是找人背鍋,他也得找個讓商行舟把這口氣給出了的人出來。
若是找不到,那被商行舟安排在暗處保護蘇念夏的兄弟就一個都免不了責罰。
沒有再耽擱,支盛連忙去查。
商行舟走進了病房,卻突然有一些不敢走向蘇念夏。
從門口到病床邊的距離並不長,但商行舟卻足足用了十分鍾才過去。
他在床邊坐下,看著蘇念夏毫無血色的臉龐,心疼到連呼吸都不會了。
雙眸泛起紅,商行舟想要碰一碰蘇念夏,碰碰她的臉,碰碰她的手,可他連這樣的動作都不敢做,他怕她太疼,怕她疼醒。
牙關緊緊咬著,商行舟隻一瞬不瞬地看著蘇念夏。
可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看不清楚蘇念夏的臉。
抬手在眼睛上抹了抹,原來,是他的眼眶濕了,是淚水模糊了他的眼。
商行舟深呼吸了一口氣,終究是將手落在蘇念夏的臉頰上,輕輕地摩挲。
他的聲音顫抖,艱難地吐出一句:“對不起,寶貝兒,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心髒仿佛被誰狠狠地攥住,商行舟將額頭抵住蘇念夏的,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躺在這裏。
就這麼在蘇念夏的病床邊坐了兩個多小時,商行舟才調整了一下情緒,站起身來。
他走出病房,鄭多樂將他的手機遞過來,說道:“舟哥,盛哥讓我送過來的。”
支盛去查蘇念夏學校的事情了,醫院這邊,就讓鄭多樂守著,商行舟的手機也是叫人去把商行舟的車給開回來之後,拿給鄭多樂的。
商行舟接過手機,問道:“交警那邊都處理好了嗎?”
鄭多樂:“處理好了,因為情況特殊,隻罰了款,沒有扣分。”
商行舟:“行,這件事情算你辦的不錯。”
鄭多樂神情僵了僵,未幾,垂下腦袋,對商行舟說道:“舟哥,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嫂子。”
他是商行舟特意派過去保護蘇念夏的,而且,是唯一一個可以在蘇念夏眼前出現的,跟著蘇念夏,保護好蘇念夏,這是他的職責,可是,他卻並沒有做好。
那些在暗處保護蘇念夏的兄弟,他們在學校裏是不方便跟著蘇念夏太近的,不然,他們就算自己被砸死,也不會讓蘇念夏受傷的。
說到底,是鄭多樂沒有做好,是他沒有跟著蘇念夏一起進到學校裏麵,才會讓蘇念夏出現這種意外。
商行舟沒有看他,隻道:“她不讓你跟,你也跟不了,不用往自己身上攬責。”
鄭多樂沒有再多說什麼,商行舟也沒再理他,隻是從通訊錄裏麵找到一個名字,撥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