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伊恩穗是不會在意蘇芳藹過不過來的,她甚至是希望她就不要過來,省著看她明明不情願,還要過來裝樣子,倒是鬧心。
但是現在,伊恩穗這心裏頭不踏實,總是忍不住胡思亂想,這一想,就想到蘇芳藹的身上去了。
蘇崢嶸說道:“我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蘇芳藹的電話,然而,久久無人接聽。
蘇崢嶸一連打了三個,都沒有打通,伊恩穗的臉色都越發的難看了下來。
伊恩穗說:“之前天天過來,現在人都找不到了,她這根本就是心虛,我告訴你蘇崢嶸,這二十年我為了你對她一忍再忍,她要是敢傷害我的女兒,我可不會顧及她是你妹妹,我一定和她沒完。”
蘇崢嶸這個無奈啊,他這根本就是無妄之災嘛。
摟了摟伊恩穗的肩膀,蘇崢嶸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不用你說,要是她真的敢做傷害夏夏和伊伊的事情,我先饒不了她。”
對於蘇芳藹這個妹妹,他也是早就已經失去了耐心。
伊恩穗輕哼了一聲,推開蘇崢嶸,轉身走進病房。
*
警察局裏。
距離管夢蕪被帶走已經過去了二十四個小時,管郢禮和張夢一直在動用各種關係,要將管夢蕪撈出去。
他們的女兒他們了解,的確是被他們養的嬌蠻跋扈,但就算是給她八百個膽子,她也是不可能有殺人的心思的,她一定是被冤枉的。
然而,管郢禮和張夢已經找了所有能找的人,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係,卻是連管夢蕪的麵兒都沒有見到。
別說管夢蕪,他們到現在連負責管夢蕪這個案子的警察也都沒有見到。
這讓他們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卻是根本連該往哪兒使力都不知道。
車內,張夢再也端不住豪門闊太的氣質了,捂著臉一直哭。
就在剛剛,她歇斯底裏地朝著管郢禮大喊:“管郢禮!你到底做了什麼孽!得罪了什麼人!為什麼會有人這樣傷害我的女兒!我告訴你!我的女兒要是救不出來,我跟你沒完!”
管郢禮坐在駕駛位上,一言不發。
他也很想要知道,他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要毀了他的公司還不滿意,還要毀了他的女兒。
他是真的很想要衝到那人的麵前去,大聲地告訴對方,有什麼事情衝著他來,不要傷害他的妻女。
可他卻是連該去找誰都不知道。
管郢禮頭一次感到這樣的絕望,就連被從頂級豪門趕下來他都沒有這樣絕望過,現在,他是真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管郢禮和張夢在外頭求助無門,管夢蕪在裏頭已經嚇得沒有了主張。
從她被帶到警察局之後,她就被關在了審訊室,她已經經曆了三輪拷問了,可是,無論她怎麼說她沒有買凶殺人,這些警察就是不相信。
炙熱的燈光烤著她的皮膚,她又熱眼睛又疼,已經超過二十四個小時沒有睡覺了,她整個人都已經開始恍惚。
門被打開,兩個警察走了進來,一個是把她抓過來的帶頭的,一個是全新的麵孔,四五十歲的樣子,看上去就是比之前的警察都厲害的人。
管夢蕪看向這個警察,過了最開始憤怒的時期,也過了又哭又鬧的時期,她現在隻想趕快結束這一切,給她一個痛快。
管夢蕪說:“我真的沒有買凶殺人,你們能不能相信我!”
中年警察在椅子上坐下來,並沒有急於開口,隻是目光銳利地落在管夢蕪的臉上。
這個警察名叫王培榮,是這個分局的副局長,也是犯罪心理方麵的專家,麵對不管什麼樣子的嫌疑人,他都能夠精準地找到他們的漏洞。
此刻,他將管夢蕪所有細微的表情都盡收眼裏,目光如同鷹隼一般,給管夢蕪帶去壓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