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丁丁從噩夢中驚醒。
豆大的汗珠從她額角流下,枕邊濕了一片。
那種從煉獄中闖過的虛空感,讓她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在正常的世界。
胸前的歸魂鈴閃爍著奇異的光彩,像是要提醒主人什麼。
鬼使神差間,她將項鏈摘了下來,放在掌心細細觀察。
人魚之淚在奇幻的光彩中,逐漸與掌紋重合,化作虛無。
柳丁丁就這樣看著它消失在了眼前。
轟然一下,她清晰地想起了方才那個可怖的夢。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很冷,很冷。
一棵參天古樹上,綁著成千上萬根紅色的綢帶,像是那種祈願神木。
而自己,正倒掉在巨大的枝杈上,血氣向著腦門湧去。
她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麻木,掌心卻如同燒灼一般。
古樹旁站著很多衣著古怪的人,他們點著火把,嘴裏嘰裏咕嚕說著聽不懂的話。
她看見,最前方一個神色嚴肅的長者,拿出一個漆黑的盒子,放在了樹下。
他的臉滿是溝壑,向著自己投來奇怪的目光,然後...人群散了。
天地間隻剩下自己一人,風雪更大了些。
她瞧見自己的左手泛著奇異而微弱的光,每一滴血水掉入黑盒,自己的身體就顫抖的更加厲害。
她看到自己的嘴角在動,說了些什麼,但是聽不真切。
這是......我?
不是我?
......不確定。
慢慢地,自己喪失了意識,閉上了眼。
可那掌紋處,強烈的灼燒感還是未能消減半分。
她的靈魂似乎套利了肉體,觀看著自己的屍身。
這一幕,和當時無法離開的那個夢境中的遭遇很像。
直到——
她看見自己的屍體,被扔進了神木旁的一條長河,然後有人帶走了那個裝滿血液的黑盒子。
那人將盒子放在......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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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羅.奇修知道,即使現在沒有找回人類的情感,仇恨的力量此時,也一定充斥著他的全身。
雖然一切,因他而起。
可他控製不了,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
滅掉伊剌瓦爾全族!
讓整個禦神山給她陪葬!
畫麵閃過那個為首的長老。
他將浸滿少女鮮血的黑盒埋在了神山的北角,在那之外數米是氏族嚴密的守衛網。
伊剌瓦爾族的禁地,被用來祭奠先祖和關押叛徒的究極之地。
七天後,黑盒消失了。
與此同時,在極北一角的海域。
不屬於任何一個時空的離島下方,一個巨大的海底漩渦,生成。
“死亡漩渦?”
順著真相指引的視角,阿波羅.奇修再次穿過了極地大漩渦,來到了海底另一個世界。
這一次,結印室還停留在原來的地方。
而宇宙音波,如約而至的響起。喵喵尒説
他終於知道。
為什麼每一次聽到這個聲音,都有種莫名的觸動。
那是伊剌瓦爾族的語言,那是她的聲音。
她說自己,隻是想要,再見阿修一次。
當阿波羅.奇修正為了獲得永生而冷漠操縱一切時,她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