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你說什麼?”
聽聞陶應要派米給黃巾賊,陶謙頓時大怒,四處踅摸趁手的“兵器”,就要將陶應這個“國賊”打殺了事!
“重光,莫要說胡話!你難道忘了,阿爹這個徐州刺史是因何而來?”
陶商一邊安撫陶謙,一邊給弟弟陶應使眼色,讓他趕緊跑路。
站立一旁的唯一一個外人糜芳,乍聞陶應要派米給黃巾賊,也是驚為天人。
若這虎父犬子間的對話被傳揚出去,估計陶謙剛到手尚未捂熱的徐州刺史,不是被徐州士族門閥趕走,就是被時日無多的劉宏(漢靈帝)光榮勸退!
“這不是養寇自重是什麼?”
之前糜芳還尚可離去,這會兒就有些左右為難了。
留下,瞧人家的家醜有些不合適;離開,定會在陶氏父子間生出嫌隙!
“唉!今日出門未看黃曆,真是晦氣!”
“早知你摔壞了腦袋,還不如摔死,又活過來做什麼,難道就為折磨人?”
糜芳滿含幽怨地瞄了一眼陶應,暗自吐槽,就差問候陶應祖宗十八代了!
“稍安勿躁!”
雖說成了陶謙的兒子,但陶應內心深處始終與陶謙有一層隔膜,這層隔膜,很薄,卻很有韌性,很難捅破。
因而,陶應“破罐子破摔”,決計要將“逆子”進行到底,語氣多了幾分強硬與冷漠;若再如原主那般,豈不是還要重蹈覆轍!
“你說什麼?你在跟誰說話!”
陶應的語氣,讓陶謙一怔,懦弱的兒子,幾時變得這般硬氣,還帶著絲絲忤逆成分。
盡力安撫陶謙的陶商也是一陣暈眩,這還是那個見了老爹陶謙,如老鼠見了貓一般瑟瑟發抖的弟弟陶應嗎?
糜芳早瞪大了眼睛,重新打量起眼前的陶應來。WwWx520xs.com
“重光當然知曉阿爹為何被任命為徐州刺史,皆因剿滅徐州黃巾賊而來。”
“但是,你們可曾想過,不到五年,即便沒有張角、張梁、張寶兄弟三人,黃巾賊又死灰複燃,原因何在?”
陶商心直口快,這還要問嗎,不是明擺著嗎?
“肯定是又沒糧食吃了,出來搶糧唄,難道還是為做官!”
糜芳也點點頭,黃巾賊又不事生產,除了搶大戶,他們吃什麼、穿什麼?
陶謙卻心中一動,原本被忤逆而鐵青的臉色,也漸漸舒緩,再瞅向陶應的目光,已變得有所不同,除了溫暖,還多了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期許。
“大哥說的不錯,黃巾賊作亂,就是為搶糧、搶錢!”
“但,他們為何會這般不顧惜生命鋌而走險呢?活著不好嗎?”
陶商張張嘴,不知如何回答,他從未思考過這般無聊的問題。
但糜芳卻不同,因為是商賈之家,生意遍布九州,走過的路多了,看得也多,自然知道黃巾賊為何鬧事。
“活不下去了!”
陶應讚許地向糜芳點點頭,又瞅了瞅一臉沉思的陶謙,繼續語出驚人。
“因為土地兼並已至喪心病狂的地步,農民已沒有了活路,隻能鋌而走險,幹燒殺搶掠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