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看得出，此時的陶應很憤怒，心情也很不好，現實情況也不容許他一味去拚殺，顏良沒再拱火，轉身打掃戰場去了。
“主公！”
軍醫上前，臉上有些難色，甚至帶著一抹詭異的神情。
“怎麼了？”
陶應順著軍醫的目光望去，那是副軍侯王三的屍體。
“王三軍侯身上的鐵矛是漢將公孫瓚的，我們收斂屍體，想拔出鐵矛，可王三雙手拽得很緊，掰不開，如長在上麵一般。”
陶應一愣，心中大奇，疾步上前。
此時的王三，嘴角溢出的血跡已幹涸，雙目緊閉，雙手緊攥著插入自己胸膛的鐵矛，靜靜地躺在冰冷的河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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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忽略這些，就王三麵上袒露的一抹笑意，定會誤以為王三是在美夢中暢遊。
“笑對生死，視死如歸！”
陶應強抑製住自己心中的震顫，單膝跪地，雙手試著掰王三的手，果然紋絲未動。
陶應甚至有種荒謬的感覺，在他掰王三手時，王三尚在用勁，似在防別人與他搶手中的鐵矛。
“這是王三自己不願鬆手啊！”
陶應注視著王三兀自含笑且帶有一絲不甘的麵容，心情複雜，眼角酸澀。
沉默了好一會，陶應仰天長呼一口氣，低頭，右手覆在王三的額頭，目光變得肅穆而堅定。
“王三副軍侯，你麵對強敵，為了玄甲軍的榮譽，為了保護百姓不受屠戮，力戰犧牲，你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生地偉大，死地光榮！”
“我陶應在此對天盟誓，定滅叛賊公孫瓚，為死難的玄甲軍士兵及百姓報仇，為你報仇，你安息吧！”
“為玄甲軍事業，為大漢百姓犧牲的英雄，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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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應話音一落，顏良等身後兩千餘玄甲軍士卒齊齊單膝跪地，以刀杵地，對著戰死的玄甲軍烈士，大聲呼號、送行。
“為玄甲軍事業，為大漢百姓犧牲的英雄，永垂不朽！”
“英雄，永垂不朽！”
“永垂不朽！”
……
兩千多玄甲軍士兵同時發出的悲愴之音，似乎感染了數百匹戰馬，也齊齊仰天嘶鳴，為戰死的“同伴”送行。
這種情緒，也影響到了放下武器的數千漢軍。
他們望著眼前的一幕，也默默自發跪地，雖然一言不發，但他們心底裏也在為戰死的玄甲軍士兵呼號，因為他們也是大漢的軍隊。
甚至，三千漢軍，為有如此凝聚力的漢軍團隊心生羨慕。
昏迷的於茲，此時醒轉過來，望著眼前的一幕，強自掙紮著起身，也單膝跪地，用盡全力，聲嘶力竭地大聲呼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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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永垂不朽！”
一聲吼完，麵對強敵與死亡都未動搖絲毫的鐵漢，此時眼中的淚水滾滾而下。
這一刻，於茲與身邊的玄甲軍士兵一樣，對陶應這個主公，對玄甲軍，徹底歸心。
“吧嗒！”
隨著送行的悲鳴之音響徹濟水兩岸，傳遍祝阿，王三的手兀自鬆開，耷拉在地上。
陶應目睹這一幕，感慨萬千。
“王三心願未了，心有所牽，故而不願撒手；如今得到了承諾，他才真正地放下、逝去了！”
陶應最後望了一眼溘然長逝的王三，緩緩起身。
“君與我玄甲士卒，靈魂不遠，與君魂夢相依，望君遣懷！”
陶應走向於茲，蹲在他身邊，望著他傷痕累累的身體，什麼話也沒說，隻是輕輕拍了拍的他肩膀，又稍微用力捏了捏，便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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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豎立一塊高大英雄碑，將狗賊公孫瓚的鐵矛封存其中，碑上鐫刻所有戰死玄甲軍英烈的姓名，永世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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