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大漢的天下，終歸要分崩離析？”
荀彧出了旁門書房，立在書院大堂中央的一個大大香案前，呆望著香案後懸掛著的孔聖畫像，喃喃自語。
此時，香案上的黃銅香爐中插著幾枝香，嫋嫋香煙緩緩上升，淅淅散開，有一縷香煙飄入眼簾，熏得荀彧眼睛直流淚水。
“為何這大漢會有如此多不思君恩的奸佞！”
荀彧使勁眨了眨眼睛，眸子裏閃過一抹憤怒的幽芒，腦海裏劃過陶氏父子的名號。
“他日若有機會，我荀彧定不會叫陶氏這樣的奸佞好過！”
不知為何，在荀彧的心中，總覺得大漢淪落到今日之局，都是因陶氏這樣不一心思國、思君的能臣造成的。
“奉孝，若真到了群雄割據的時代，你將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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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傳來戲誌才毫不掩飾的興奮之音。
不過，落入荀彧的耳中，卻是異常的刺耳。
荀彧很想衝進去，大聲告訴他們。
“你們隻有忠於漢室，才能流芳千古，附逆隻會遺臭萬年！”
可荀彧連自己都無法說服，就是自己的侄子荀攸，也不會站在他一方，還豈能左右郭嘉、戲誌才這樣的潁川人傑。
“唉，能夠讓人回頭的，隻有南牆！”
荀彧搖搖頭，不再打算聽屋子裏的一幫“佞臣”的高談闊論，出了大堂，穿過潁川書院的大門，冒著寒風，孤零零地下山而去。
……
荀彧走了，一點都不影響屋內眾人的談興，甚至更加放得開。
“若真有那一日，我郭嘉，定要找一個有雄才大略，而且還比我郭嘉更聰明的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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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誌才一怔，繼而跟著大笑起來。
“哈哈哈……”
戲誌才手指虛空點點郭嘉的腦門，一邊大笑，一邊不忘調侃。
“這天下，比奉孝還鬼一分的，怕是沒有咯！”
的確，剛剛加冠的郭嘉，在潁川已經是聲名鵲起。
就連戲誌才也是自愧弗如。
天下間，和他一樣聰明的人的確有，但比郭嘉這個“鬼才”還聰明的人，怕是找不到了。
戲誌才對郭嘉的評價，得到了辛評、陳群、荀攸的讚同。
“不見得啊！”
剛剛還自鳴得意的郭嘉，聽了戲誌才的話，笑容立即凝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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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過去，誌才兄如此評價嘉，嘉定然欣然領受，可數月前的一趟洛陽之行，讓嘉不敢再小覷天下人傑！”
戲誌才望著郭嘉臉上露出的一副嚴肅、認真樣，心中閃過一絲詫異。
“能讓郭奉孝佩服的人，定然智慧、謀略不俗！”
戲誌才剛想問郭嘉為何會有如此感概，郭嘉便說了出來。
“在洛陽，嘉遇到了幾個人，有冀州的田豐、沮授，東郡的程昱、陳宮，扶風郡的法正，其智慧謀略均不下我潁川人傑，甚至過之而不及！”
聞言，不管是戲誌才，還是辛評、陳群、荀攸，皆神情大震，瞬間嚴肅起來。
眾人原本以為郭嘉是謙虛，可當郭嘉鄭重點出幾個人時，才知道郭嘉是認真的，這就不得不上心了。
“田豐、沮授、程昱、陳宮、法正！”
眾人雖然自信自己的才華，但絕不會自大到目中無人，暗暗將這幾個人放在心上。
他們都很清楚，既然亂世將至，又是一個群雄共舞的時代，這些大才，說不定就是自己的搭檔，或者成為自己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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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早點了解這些人的底細，無論是未來合作，還是對抗，都能立於不敗之地。
“果然，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啊！”
戲誌才感慨地回應了郭嘉一句，話裏話外透著濃濃的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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