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遙將手中字畫放在案上,冷聲道:

“不必了,王爺隻吩咐我來送東西,其他並無吩咐,在下告退。”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小將不忿道:

“將軍,您就任由他們這般囂張?”

任恒卻笑眯眯地喝了一口杯中新茶,毫不在意道:

“氣憤什麼,人家可是好吃好喝招待了我們好些天,如今還貼心來送禮,我們正該心中感激才是。”

小將卻聽不下去了:

“送禮?我倒要看看他們送得哪門子禮!我看將軍您就是長時間沒上戰場,銳氣都消磨沒了!我……”

他一邊不忿一邊粗魯地將方才林遙放在茶案上的“字畫”打開,卻在看到裏麵的內容時直接失了聲,半響才回過神來,驚喜道:

“這是揚州與淮安兩城之間的水路圖,上麵標注了端王以匪養兵的所有據點,這……”

任恒依舊笑眯眯地喝茶,一副早有預料的模樣:

“瞧,我早告訴過你了,人家可是來‘送禮’的,沒錯吧?”

小將委屈道:

“將軍!”

任恒這才笑著將茶杯放下,站了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既然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該休養的也都休養夠了,傳令大軍,今夜拔營,另外將這份圖複拓一份,飛鴿傳書給兩百裏外駐紮的揚州水軍,讓他們今夜一同行動,務必趕在賊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迅速把他們一舉拿下!”

他最後拿起那份原本應當是“馬到成功”的“字畫”,笑道:

“客人當了這麼久,單叫主人家照顧我們,如今也當我們好好‘回報’才是,人家都祝我們馬到成功了,咱們辦事自然也得利落些,不要墮了人家的祝福才是。”

這廂任恒拿到圖紙後如何排兵布陣,林遙並不關心,他隻知自己的“禮物”已經送到了,剩下的就看任恒自己的了。

現在需要關心的,應當是另一件事——

從任恒院落裏出來的林遙,轉身走向了副統領所在的地方,後者見他果真踐諾來見,當即便高興地站了起來,上來就要同他攀肩搭背。

林遙冷冷看了他一眼,他才想起林遙一貫不喜歡同別人肢體接觸,這才訕訕收回了胳膊,解釋道:

“咳咳……我這不是,太高興了嘛,一時就忘了分寸。”

林遙收回視線,冷冷道:

“說正事吧。”

副統領連忙附和:

“對對對,正事,說正事!”

說著連忙從袖中取出十幾幅軍中兵士的畫像,展開來給林遙看:

“林統領,您瞧,這幾位,都是軍中的敞亮人物,對咱們王爺的忠心日月可鑒,隻是先前選拔護衛軍時,不巧身上受了些傷病,沒能來得及入選,如今傷正好痊愈了,你看看……”

林遙並不細看,隻略掃一眼,抬眼道:

“人多了些。”

副統領一噎,心說那可不得人多了些,林統領突然犯病忽然給通融門路了,不得先趕著搶著,不然過兩天林統領不抽風了,又不給機會了怎麼辦?

但這話又不能直說,副統領腦子一轉,就又想到了新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