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樓絨絨當真來了,蕭玉兒差點不顧房間裏的丫鬟,當即就坐起來同樓絨絨訴苦。

還是樓絨絨支開了丫鬟,蕭玉兒這才急忙起身,一開口就忍不住抱怨道:

“我原以為裝病能躲過上學,在家裏定然比在學堂舒服,誰想我娘竟讓人時時刻刻盯著我,我今日在床上躺了一天!整整一天!別說玩了,就連三餐都不能吃肉,隻能吃些清淡的,說是好下火清心,你們再不來,我就要憋死了!”

樓絨絨一邊將自己書箱裏特意給蕭玉兒記的筆記往外拿,一邊安撫她:

“是是是,咱們玉兒辛苦了,這不都是為了你能成功請上教習習武嘛。說起來你問你娘了嗎,請教習的事進行得如何了,可有合適的人選?”

蕭玉兒平日裏雖然貪玩,但是想習武的心卻難得虔誠,因此樓絨絨一問,她的注意力馬上就被轉移了,皺著小小的眉頭,很是犯愁道:

“我娘倒是說,她已經物色了好幾個不錯的人選,也將幾位教習的出身背景本事都同我介紹了清楚,但我……”

樓絨絨問:

“如何?你覺得教習的武藝有失?”

蕭玉兒卻搖搖頭道:

“這倒應當不是,我娘挑選的幾位教習,有常年南北走鏢的,如今在京城也威名尤在,也有江湖人士,武藝高強,連朝廷中人都敬慕不已的,但我……我想請一位軍中的將士,請一位真正上過戰場殺過人的教習。”

意識到樓絨絨驚訝的目光,蕭玉兒難得有些窘迫的意味:

“我記得小時候我爹爹還在家中的時候,曾經練劍給我看,跟我說,生死搏殺,和拳腳比劃,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回事。”

“走鏢的鏢師有道上的規矩,雖然背負著押鏢的壓力,要麵對來劫鏢的劫匪,但隻要棄鏢,也能保得一條性命,江湖的大俠有江湖的俠義,便是仇家見麵分外眼紅,卻也是綿綿廝殺無盡頭,一樁仇能追幾十年,一朝肝膽相照,又能把酒言歡。”

說著說著,她卻慢慢堅定了起來:

“我想成為像爹爹那般的武將,我想庇護家國,我不想學花拳繡腿,我想像爹爹一般,武藝雖不花哨漂亮,但卻招招製敵,真正能在戰場上搏殺。”

此言一出,樓絨絨和冷玉禾都難得默了片刻。

冷玉禾沉默,是因為想到自家姐姐若是聽了蕭玉兒這番話,是絕對不會同意蕭玉兒的要求的,別說給她請上過戰場的教習了,就連普通的教習,恐怕冷玉蘭也不會願意給蕭玉兒請了。

樓絨絨則是心中微歎,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蕭玉兒覺得上戰場廝殺,保家衛國是大英雄,因而向往之,但樓絨絨卻更想讓各國之間永無戰事,但這樣的願景比起蕭玉兒的夢想,更似無稽之談。

也罷,就連費鶩蘇都隻能保大慶二十幾年和平,在原書中,十年之後北秦不還是要同大慶開戰?

蕭玉兒見兩人都不說話了,越發覺得自己這番言辭有些羞恥,不像自己平日裏的風格,於是幹脆耍起了賴:

“我不管,總之我就要請一位上過戰場的教習!你們……你們一定得幫我!”

樓絨絨這才回神,略一思量,將記好筆記的書遞給蕭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