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連忙點頭:
“是,正是這妮子瞧見了有人落水,四處呼救,這才引來了人救起了任家姑娘。”
冷夫人將視線移回流螢身上,語氣無悲無喜,聽不出真實含義來:
“這麼說,她還算有功?”
大丫鬟也摸不清她這話的意思,沒敢貿然搭話,倒是流螢,趕忙連連磕頭:
“不敢不敢,奴婢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但求無過,哪裏敢貿然領功。”
冷夫人卻壓根沒有理會她,仿佛方才那句疑問就不曾出口,直接忽略了尚且跪在地上的流螢,繼續叫了其他人出來問話。
流螢便隻能跪在堅硬的石磚上,正值盛夏,衣衫單薄,跪久了膝蓋仿若壓根不是自己的一般,疼得難以忍受。
可她卻不敢動彈分毫,也不敢開口求饒,愣是死死咬住牙,就這樣跪著聽冷夫人問話。
直到將十幾人全都盤問了一番,冷夫人才輕描淡寫地看了她一眼,吩咐大丫鬟讓人都散了,轉身去了房內。
一直提著一顆心的流螢,終於將心放回了肚子裏,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神都不自覺流露出幾分輕鬆歡快來,想著待會一定要快去見嚴郎,將今日所受委屈都告訴他,定能討得嚴郎好一番憐惜。
她滿心以為冷夫人什麼都沒有問出來,殊不知,冷夫人早就懷疑到了她身上,剛一進屋,便吩咐身邊人去搜了她所居住的房間,果不其然,從她床頭下的箱籠裏搜出了她給任明昭下藥用的迷.藥。
房間內,冷夫人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去,傳話給老爺,就說他的好學生似乎對府上婢子很是青睞,不若我做主,將流螢嫁與他的好學生,也算作成人之美了。”
流螢以為冷夫人對自己所做之事全然不知,哪裏想得到,為娘的怎會不了解自己女兒身邊之事,隻是冷夫人不肯做得太過,傷了女兒的心罷了。
滿心歡喜去尋嚴昀的流螢,見到心心念念之人時,卻隻見對方再不複往日溫柔體貼,反倒猙獰宛若擇人而噬的怪獸,甫一見她,便抓住她的衣領,憤怒道:
“你個賤婢!到底做了什麼,老師居然要將你嫁給我?!我不是告訴過你,行事萬萬要小心,不論如何,也不能將事情牽連到我身上嗎?!”
流螢被嚇得半天回不過神來,下意識回道:
“我沒有啊……我……我什麼都沒說啊……”
嚴昀正值氣頭上,哪裏聽得進流螢的解釋,雙手直接掐到了流螢的脖頸上,宛如著魔了一般自言自語道:
“都怪你,都怪你!完了,一切都完了!還未娶妻,先有妾室,京城中哪家權貴會將女兒嫁給我?定然是你做事露了馬腳,害我被老師數落,還要納你做妾,沒了老師的賞識,往後我要如何自處……都怪你!這一切全都怪你!”
憤懣之下,嚴昀手上不自覺便收緊了,隻掐得流螢喘不過氣來,幾近窒息。喵喵尒説
流螢喉間發出難聽的喀氣嘶聲,努力開口道:
“咳……就算……就算這樣,嚴郎……還……你還有我……我陪你……一起,從……從頭開始,一定……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