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還想再說,一旁的春寒卻知道以樓絨絨的性子,決定了的事情是斷然不會更改的,悄然對著杜鵑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多言。
杜鵑隻好無奈地領命,退了下去。
春寒一邊伺候著樓絨絨梳妝,一邊看著鏡中的樓絨絨,提議道:
“既然小姐今日不忙正事,不若聽奴婢一句勸,出去散散心?”
杜鵑來之前,或許樓絨絨尚覺散心也無不可,可如今樓絨絨心底藏了主意,自然便不肯鬆口了:
“你家小姐我哪有這般閑情逸致啊,書館中尚有繁務未盡,書院的各種問題,能早解決一日,書院的學子便能早進益一分,她們能來讀書已是不易,再說還有一年之期,我既在皇帝哥哥和百官麵前海言河口立下了軍令狀,就得當好這個開路人。”
春寒當即便撅起嘴,也不忙著給樓絨絨簪發了,當即便起身,抱來一個匣子,打開一張一張帖子往外翻:
“您每日都是這般敷衍奴婢的!昨日冷府公子來,邀你去茶會,您想也不想就給拒了,前日蕭家姑娘來,邀您捶丸,您還是拒了,再往前,南府大姑娘好容易有一回,邀您去個詩會,您也知道不去不好意思,於是直接揮手寫了一首詩送給人家,結果最後詩倒是飽受讚譽,京中的公子小姐們慕名遞來的帖子跟雪花一般多,您愣是一個都沒去!”
她數落完,委委屈屈地抓著一把鋪開的帖子給樓絨絨看:
“您瞧瞧,這些帖子積在奴婢這裏,奴婢這麼大的匣子都快裝不下了,小姐您就是再勤工務實,也不能這般作踐自己啊,天下哪有好人一點空隙不留給自己,日日連軸轉的?”
樓絨絨自知理虧,不敢大聲回應,隻低頭不太服氣地小聲反駁道:
“哥哥不就是如此嘛?每日卯時起醜時眠的,我勸了多少次都沒用。”
春寒習武之人,自然聽得見樓絨絨的悄悄話,當即都被氣笑了:
“您還知道勸殿下呢,先愛惜愛惜自己吧,小姐您的身子,醫師都說了,不能過於勞損心智,您還非要如此,再這樣下去,奴婢勸不住您,就隻能去求殿下來管管您了……”
這可謂是一記絕殺,樓絨絨當即便直起了脊背,連忙道:
“不必不必,這便不必了。”
說著掩飾性地伸手接過春寒手裏的帖子,裝模作樣地翻看起來:
“我這就瞧瞧,近日可有什麼好玩的集會。”
這一翻,才發現,春寒的話還當真沒有誇張,這些天給王府遞帖子,邀請她參加各種活動的人還真不少,除了平日裏相熟的一些朋友,更多的是不認識的各家名門貴女,也有些是男子發出的,不過這種一般都是男女都會參加的大型活動。
大約是想著她過了年便是十三,亦到了正常人家女兒,開始暗中相看人家的年紀,邀請她的社交活動一下子多了起來。
別人家的姑娘尚有主母幫著相看,攝政王府卻沒有主母,唯一主事的女子就是樓絨絨,關鍵是這也就罷了,樓絨絨還從來不辦活動邀請別人到自家府上,所以樓絨絨甚至在帖子裏瞧見了有些侯府的誥命夫人的帖子,顯見得也是對她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