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平叛軍軍營之中,樓絨絨還尚且不知,薑聿會再度折返回去。
那匹中毒的軍馬拚著最後一口氣,也沒能逃回營中,最後被派出去的風字軍,在距離營地大約三裏外發現了。
樓絨絨看到風字軍帶回來的血字布條,當機立斷:
"轉告蕭將軍,事情出了差錯,離王應當未死,但哥哥他們已經動了手,如今恐怕身處險境,請蕭將軍盡快出兵。"
血字布條上隻有一個字,她卻能由此猜測出這麼信息,一是因為,若是事成,布條上定會說明,如此平叛軍便能當即打著離王已死的名號,掃蕩叛軍,屆時群龍無首,叛軍就是一塊被拍散的豆腐,毫無威脅。
二則,若是二人未曾動手,自然不會身陷危機,發來求救。
布條之上沒有具體的位置,說明二人此刻正被追殺,怕求救信被敵軍截獲,於是才不敢寫明。
而蕭立在得知消息後,亦是第一時間出兵,直攻離王軍的營地。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援軍一路奔襲,直到接近叛軍營地,都沒有發現二人的蹤跡。
尤其是風字軍在探路之時,不僅發現了一些四處追查兩人的離王軍,還發現幾處可疑的痕跡,從中判斷出,兩人中有一人似乎受了傷,曾經在離大路不遠的某處山洞中休養,但卻沒有找到其人。
看後來的痕跡,不知是因為被後來人發現,不得已倉促逃走,還是發生了其它事情,以至於不得不離開。
而另外一邊的痕跡則顯示有人逃進了林中,但卻沒有找到出來的痕跡,反倒在林中一處斷崖發現了有繩索的痕跡。
種種跡象都算不得樂觀,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是整條戰線都沒有敵軍進攻的訊息,隻是消極防守,說明此刻離王的狀況應當也算不上好,以至於無法發號施令。
雙方怎麼都不會猜到,他們此刻都在竭力尋找的兩人,此刻竟都在離王營中。
讓我們將時間線拉回薑聿離開不久後。
費鶩蘇藏在洞中,借追兵被薑聿引走的時間,撕下一條長布,咬住一頭,用一隻手拽住布頭,繞到肩後,來回固定了幾圈,確認基本將箭羽固定在了原地。
他將剩餘的布條也咬在了口中,撕扯緊了,而後舉起長劍,反手利落一劍,將箭矢突出在外的部分直接削落了。
其間在血肉中深紮的箭頭,難免會因受力偏移攪動,再加之箭頭有倒鉤,其疼痛非常人能忍受。
可整個過程,費鶩蘇愣是一聲也未吭,隻是咬著布條的下頜一緊,唇色因過於用力而發白。
在沒有醫師在場的時候,貿然取出箭頭,尤其是箭頭還帶著倒鉤,且在要害附近,一不小心便可能導致不可挽回的後果。
費鶩蘇不能取出箭頭,但任憑箭羽就這樣插在背後,行事則過於艱難,且太過顯眼。
他處理完箭羽,緩了片刻,方才恢複了氣力,在傷口處粗糙撒了些藥粉,雖無大用但也聊勝於無,而後將砍下的箭尾尋了個地方埋好,遮掩好傷口,起身就這般走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