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即便提刀連同其餘離王親信一起,向兩人的方向殺了過來。所有擋在他眼前的,不論是平叛軍,還是身穿離王軍軍服的自己人,通通都斬殺殆盡,愣生生殺出了一條通往二人的血路。
在營外高處觀戰的樓絨絨很快便發現了此處的異常,用從風字軍手裏順來的夏侯國千裏眼一望,發現了費鶩蘇和薑聿的身影,當即心神一振,轉頭便讓人緊忙去接應。
戰場之中本就紛雜,薑聿和費鶩蘇二人又不像三刃他們一般,敵我不分,隻想殺了他們給主子報仇,在紛亂之中行進的速度便大受桎梏,眼見來追殺二人的刀劍便近在眼前。
兩人容色不改,本已做好了以少對多,四麵楚歌的準備,然而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有大量平叛軍向二人的方向趕來,兩側的人群宛若漲潮的海水一般,迅速將二人淹沒其中,在追兵和兩人中間隔開了厚厚的人牆。
即便離王的諸多親信依舊紅著眼拚了命想要穿過其間,卻反倒被人群越隔越遠,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尺寸之離變成天塹之遙。
簡尚帶人縱馬趕來,趕忙來接應二人,見費鶩蘇身上血跡斑斑,臉色亦有些蒼白,像是失血過多,當即心中一怔,連忙問道:
"主子可是受了傷?"
費鶩蘇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淡然,一言不發。
反倒是一旁的薑聿開口道:
"左肩後背有箭傷,箭頭有倒刺,還留在傷口中未曾拔出。"
簡尚聞言,當即派人護送二人回營。
軍醫就在對麵不遠處,隨同樓絨絨他們一齊在高處觀戰。
等兩個平日裏都遊刃有餘的男人,難得如此狼狽地回到營前,樓絨絨早已迫不及待地迎了出來,連忙上前檢查費鶩蘇的傷勢:
"怎麼樣?可受了什麼傷?要不要緊?軍醫!快些來給哥哥看看!"
軍醫連忙上前匆忙查看費鶩蘇的傷勢,這一路一直不曾對旁人假以辭色的費鶩蘇終於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來,用未曾受傷的手臂扶在她肩頭,頗有幾分哄小孩的語氣道:
"我沒事,這次離王已除,大患已去,隻要陛下那邊不出意外,這場戰事應當能終於如你所願,早日結束了。"
他話音剛落,醫師檢查過後,麵色卻頗為肅重道:
"殿下這傷……恐怕有些難辦,箭頭附有倒刺,原本就難以處理,如今殿下又將箭尾砍下,想要將箭鏃挖出,控還要挖去傷口附近的許多血肉。"
樓絨絨又氣又心疼,卻又明白,費鶩蘇一向逞強慣了,自己說什麼他也隻會嘴上應付,轉頭該冒的風險,該受的傷是一點也不會落下。
於是便也不再浪費口舌勸說,隻囑咐軍醫道:
"既如此,那便快些治傷吧,若有什麼需要,要什麼名貴藥材,盡可提出來,但凡軍中有的,我能做到的,無有不應。"
誰料軍醫又躊躇片刻,又檢查幾遍費鶩蘇的傷勢,麵露難色道:
"回公主,殿下這傷,恐怕不是有名貴的藥材便能醫治的,這傷……太接近心口的位置,原本未曾傷到要害,但壞就壞在,要挖肉療傷,一個不小心,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