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亦沒想到,薑聿的生母,會是忠毅侯薑楊的長姊,那位傳聞中戰死邊疆的天才女將。

換句話說,薑聿這個原著中的反派,其實竟是跟男主還有血緣關係的堂兄弟。

茲事體大,樓絨絨幾乎是轉眼便意識到,先前自己同費鶩蘇提出請求時,費鶩蘇那有些微妙的態度,恐怕正是因為他對此事亦多少有些了解。

更何況風字軍調查的結果,亦絕不會瞞著費鶩蘇,而費鶩蘇知曉此事,就意味著郢澤應當也心知肚明。

怪不得當她在郢澤麵前提及薑聿時,郢澤的態度亦有些曖昧,沒有先前一般明顯的戒備,想來亦是知曉了薑聿的身世。

不論薑楊做了什麼,身為其姐的薑心月和薑老將軍,卻是實打實為大慶拋灑了鮮血的,隻是如今薑聿的身份太過尷尬,且當時應當還沒有完全確認當年的真相,故而才沒有聲張。

樓絨絨並沒有太過猶疑,費鶩蘇傷勢尚未痊愈,不好多操勞這些事情,於是她便成了王府拿主意的人,轉頭便將消息遞進了宮裏。

在真相查清之後,費鶩蘇便已然派人同薑聿打過招呼了。

自此之後,一牆之隔的薑聿便豎起了耳朵,一天打探十幾回王府的動靜,聽人傳話說,樓絨絨當天晚上便被召入了宮,直到天明十分,才滿身霜寒從皇宮回來。

薑聿本以為,樓絨絨至少要再猶豫幾天,才能做出選擇,卻沒料到,樓絨絨前腳剛回了王府,後腳便派人來邀他在府上相見。

薑聿心中一緊,猶豫片刻,帶上了先前未曾還給樓絨絨的劍,來到了樓絨絨的房間。

樓絨絨剛從宮中回來,剛褪去一身寒衣,臉上還帶著難以遮掩的倦容。

見到薑聿,樓絨絨先是上下打量了他片刻,像是第一次見他這個人似的,神情頗為複雜。

片刻後,樓絨絨歎了口氣,語氣感慨:

"原來你是薑心月薑將軍的兒子,難怪。"

見薑聿還是滿臉懵懂,似是不知曉她在講些什麼,樓絨絨無奈一笑:

"你也不必再在我麵前遮掩,既然當初你欲要讓我查清此事,想來是早已知道其中蹊蹺,便是不算完全清楚前後緣由,亦應當有些猜測。我說的可對?"

薑聿知曉樓絨絨敏銳,卻沒想到她竟敏銳至此,麵對樓絨絨清澈直白的目光,隻能收起自己麵上刻意表露的茫然,老老實實低頭承認:

"是,我是查出了一些首尾,隻是有些東西憑我一人之力,難以查清,故而……才想借你之力。"

樓絨絨苦笑道:

"你若是早同我說清,你是薑將軍之子,又何必浪費一個條件。你是忠烈之後,況且你又是我的朋友,我自當幫你查清當年的事,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彎子?"

朋友?

薑聿微微一愣,看向樓絨絨的目光微閃,正要說什麼,可惜樓絨絨卻沒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自顧自道:

"既如此,便不算你用了那個條件,你之後若是想好了,大可再提一個要求作為交換。"

"眼下我們先來說關於你身世之事。"

樓絨絨將風字軍搜集到的情報,一字一句都用薑聿將清楚了,不曾因為薑楊是自己的好友的生身父親便美化一二,亦未曾添油加醋,隻原原本本將當年之事陳述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