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他當了第一個顯眼包,其他幾人亦不肯落後,紛紛放下了手中箭矢。

隻有離樓絨絨最遠的陳景辭,不僅沒有過來追捧樓絨絨,反倒搭弓射箭,瞄準了一隻灰色皮毛的兔子,鋒利的鐵製箭鏃在他眸中閃過一絲寒星。

下一刻,箭羽直直向著那隻不走運的兔子呼嘯而去,兔子當即應聲而倒,隱沒在了草叢之中。

五皇子見他如此,以為他是受了樓絨絨的冷臉,故而此刻亦故意甩臉給樓絨絨看,當即幸災樂禍地開口道:

“三哥平日裏騎射一向不拿手,今日竟射得這般準,一箭便射中了獵物,當真勇武。”

其他幾個皇子皆看笑話似的哄笑起來,有意無意看向樓絨絨,想知曉樓絨絨對此的反應。

樓絨絨亦沒讓他們失望,當即便出聲道:

“三皇子下手這般利落狠辣,可是對絨絨有何意見?”

陳景辭聞言,回頭看了她一眼,神情看不出情緒,而後便策馬到獵物倒下的位置,翻身下馬,片刻後提起被射中的兔子,以某種在其他幾個皇子聽來,就是強撐的語氣道:sDしCΗxWΖ.℃ōm

“本皇子射的是兔子腿兒!兔子還活著呢!又沒殺生!”

然而聞言,幾個皇子卻是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二皇子當即便指著陳景辭笑道:

“三弟啊三弟,你說你這是何必呢,你這不就是射藝不精,不巧射偏了嘛,又何必嘴硬呢?”

陳景辭像是被幾人刺激到了一般,一著急,當即便挺胸道:

“什麼射藝不精!我這是故意留著這兔子一命,乃是為著新鮮,回去便讓禦膳房給本皇子燉了!”

說完也不顧幾個皇子“我懂你不用再說了”的嘲笑眼光,當即便提著兔子匆匆離了場。

轉身的那一瞬,陳景辭麵上窘迫又強撐的表情一瞬卸下,眸中掠過幾分厭惡。

這樣故作出醜的戲碼,他從小到大,不知表演了多少遍,再熟悉不過,早就厭倦至極,隻是時機未到,還不能袒露獠牙罷了。

至於那隻無辜中箭、變成了表演道具的兔子,陳景辭自然是按他方才所說,亦帶回了宮中,但卻沒有交予禦膳房燉湯,而是一路行至宮中一處人跡罕至的狹小院落,敲了敲緊閉的院門。

半響,從一旁的矮牆上探出一顆小腦袋,頗為警覺地向門口望來,見是陳景辭,頓時眸子一亮,原本警惕的神情一瞬間變成了驚喜和歡欣。

陳景辭亦難得露出一個笑意,對著小姑娘提起手中的兔子晃了晃,笑道:

“小十,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小十食指向上一指,而後伸出食指和小指,宛若兔子的兩隻長耳朵一般,頗為高興地晃了晃:

“兔子!”

陳景辭笑得溫柔:

“知道還不快來給三哥開門?”

小姑娘連忙從牆上爬下來,給陳景辭開了門,迫不及待地從陳景辭手裏接過兔子,小心翼翼地帶到屋裏,給小兔子上了傷藥,包紮好受傷的右腿。

陳景辭在旁邊看著,笑意一直未曾收回去過。

這裏自然不是小十的真正住處,隻是小十亦一向不受寵,平日裏連個約束照顧的人都沒有,她又沒法說話,表達自己的訴求,久而久之,小姑娘便愈發內向自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