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你咋這麼說話呢?我看地裏……以禾?”朝大寬吐了口煙霧,進了屋子才看見朝以禾坐在炕沿上,正看著他笑呢。
朝以禾給他倒了碗水,笑著說道:“爹回來啦?”
他一怔,煙霧順著氣管嗆進了肺裏,嗆的他劇烈的猛咳了幾聲,憋得臉都紅了。
——這陣子他倒是聽說他家閨女開竅了,不但不像以前那樣蠻不講理,還懂醫術、會看病了。
可‘聽說’跟‘親眼所見’到底是兩回事,如今看著溫柔淺笑的女兒跟他打招呼,他滿臉驚愕的嚇了一跳。
孫氏輕拍著他的後背給他順了順氣,嘴裏沒好氣的念叨著:“見天兒抽你那個破煙袋,咋沒嗆死你呢?咋?連你自己的閨女都不認識了?跟活見了鬼似的!”
朝大寬好脾氣的撥開她的手,眼裏的震驚藏也藏不住:“以禾,我聽你娘說,我的傷是你治的?你啥時候有這個本事了?”
“我也是僥幸,機緣巧合之下受了神仙的點撥。”她胡亂搪塞了一句就趕緊岔開了話題,“您的傷口也該拆線了,先躺下吧,我看看恢複的怎麼樣。”
他應了幾聲,將信將疑的躺到炕上,解開衣裳的時候還有些難為情。喵喵尒説
朝以禾從包袱裏把早就備好的止血鉗和生理鹽水取出來,仔細看了看朝大寬的傷口,見愈合的還不錯這才提起線結,用生理鹽水浸泡了一會後,根據縫合線的走向剪斷了其中一根,用止血鉗幹脆利落的拽出了縫合線。
孫氏不忍的扭過臉,聲音打著顫問道:“疼……疼不疼?”
“一點也不疼,雖然是有些不舒服,但以禾把線抽出來便沒事了。真是怪了,這線像不是從我身上拽出來的一樣。”
朝以禾笑了笑,柔聲說:“沒什麼大礙了,再休息幾天,多吃點雞蛋、牛奶之類的東西。”
“哎哎,我聽咱閨女的!真不愧是我朝家的種,就是有本事!”朝大寬笑的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塊,滿臉的驕傲。
孫氏輕嗤一聲:“拉倒吧,這得是我教女有方。”
正當他們一家人親親熱熱的說話時,朝家旺背著一捆柴回來了,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笑嘻嘻的喊道:“娘,中午給我烙玉米餅吃吧!咱都好長時間沒吃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還點上菜了?給你做啥你就吃啥!”孫氏掐著腰朝外麵吼道,一扭臉,又慈愛的笑著問道,“以禾,你想吃啥跟娘說,娘給你做!”
朝以禾啞然失笑:“啥都行,娘做啥我都愛吃。”
“還是我的乖女兒貼心,你等著,娘給你烙餡餅去,咱吃肉餡的!”
孫氏被她一句話哄得笑的合不攏嘴,起身去灶房做飯了。
朝家旺進屋後看了朝以禾一眼,有些局促的撓了撓頭,僵硬的從嘴裏擠出一個字:“姐……”
“嗯,回來了?這幾天爹的身體還不能太過勞累,地裏收糧食全指著你一個人,你也留神別太辛苦。”
他悶悶的點點頭,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姐,你上次回來……我對你的態度不好,娘已經罵過我了,我……我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