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正清隱隱感覺到好像哪裏不太對,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撣了撣衣袖上——這不是幹幹淨淨的什麼都沒有嗎?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沒好氣的說:“你幹什麼呢?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句話呀!”
朝以禾跟他保持著四五步遠的距離,嫌棄的輕掩著口鼻:“你……你胳膊上有紅斑,不知身上其他地方有沒有?”
“有啊!那又如何?興許是最近時氣不好,長幾處斑啊蘚啊的有什麼稀奇?虧你還是個郎中,大驚小怪的!”
“慕大爺,隻怕你這不是時氣所致,你怕是……得了花柳病了吧?”
幾位長輩一聽臉色都變了,剛才被他攙扶過的都急忙叫人倒水洗手,恨不得趕緊找浴桶跳進去洗個澡。
慕正清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惱怒的吼道:“胡說八道!我沒病!”
“慕大爺常常流連煙花場所,染上這樣的病隻是早晚的事。我問你,你最近是否疲憊乏力,有時還有些發熱?”
“我……”他驚疑不定的試探著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的確有些燙。
朝以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追問道:“你也會感覺下身發癢,是不是?”
看見耆老們嫌惡的眼神,他本能的便要矢口否認。
還沒等他開口,就聽朝以禾說道:“你要是說實話,興許我還能治了你的病,可你要是執意隱瞞,等到病入膏肓的時候恐怕神仙也難救了。”
一聽這話,慕正清僵硬著一張臉悄悄的拽了拽褲腰,這一動竟真的感覺一陣陣瘙癢。
他頓時慌了神,也顧不得外麵還有百姓們看著,驚恐的喊道:“是……是!你說的病症全都對得上!你醫術這麼好,一定有法子能治,是不是?”
朝以禾為難的微蹙著眉,遲疑著說:“按理來說……是能治的,隻是這個病得靜養。大爺要接手醫澤堂,免不了要費神,怕是對病情沒好處。
而且這種病也會通過血液傳播,要是哪個病患不小心沾到了你的血,便也有染病的風險。這事要是傳出去可對醫澤堂的名聲不利啊!”
慕正清神色瞬息萬變,沉吟了一會兒就反應過來了,他陰毒的抬眼死死的盯著朝以禾:“我知道了!你故意算計我!你想以我的病為要挾,替慕懷章保住醫澤堂!我沒病!這個醫澤堂我要定了!”
“慕大爺既然不肯信我那就算了,不過這花柳病啊,越早治越好,要是拖得久……”她意味深長的止住了話音,視線緩緩瞟向圍在外頭的百姓們。
外麵圍觀的眾人早就坐不住了,交頭接耳的聲音越來越大。
“你們聽見了嗎?慕大爺好像得了花柳病了!”
“這位小郎中醫術好著呢,她說是多半就是了!”
“那以後慕大爺家的飯莊咱可不敢去了,要是染上這病以後哪還有臉見人?”
“說的就是!如果慕大爺接管了醫澤堂,那醫澤堂也少來的好。”
慕正清的臉色愈發的鐵青,厲聲朝外麵吼道:“都給我閉嘴!我沒病,我沒病!”
朝以禾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好整以暇的說:“大爺要是不信我說的話,就把你的袖子卷起來,看看胳膊上有沒有紅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