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正清見她一臉的真誠便信了幾分,緩緩把匕首收回來,眼睛緊盯著她的手。
朝以禾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兩步,手指摸到袖箭上的機關輕輕一按——
‘嗖’的一聲,一根小小的箭羽竄了出來,不等他反應過來,箭頭就已經深深的嵌進了他的肩膀上。
他嗷的慘叫一聲,傷口一下子滲出涓涓鮮血,迅速的在衣衫上暈染開了一大片血漬。
慕正清的臉猙獰的扭成了一團,牙都要咬碎了:“娘的,你還敢耍我?我弄死你!”
他強忍著劇痛鑽進匕首衝著朝以禾紮過來,她用袖箭瞄準了他的腿,又一箭射過去,他‘撲通’栽倒在地上,疼的齜牙咧嘴的。
這時,當歸也聽見了後院的動靜,舉著砍柴刀著急忙慌的衝過來,一見慕正清渾身是血的樣子他就愣住了。
“大……大爺?”
朝以禾趕緊趁機跟他拉開距離,沉聲吩咐道:“去叫人來,報官!”
“啊?哦哦哦,我這就去!”當歸用砍柴刀指著慕正清,警惕的往後退了兩步。
他轉身正要去喊人,慕正清恨恨的瞪了他們一眼,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起來,狼狽的拖著受了傷的腿,一瘸一拐的從後門逃走了。
當歸也從沒見過這種場麵,嚇得手腳冰涼,見他跑了才連忙驚魂未定的問:“朝朝……朝娘子,您沒傷著吧?”
朝以禾一手撐著石桌緩緩坐下,渾身的力氣都像被抽空了似的,上輩子和這輩子加起來,她都沒被人用刀比過脖子,怎麼可能不怕?
她深吸了幾口氣才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無力的擺擺手說道:“我沒事,快看看止鬆。”
他這才注意到地上還躺著個人,仔細查看了一下說道:“他暈過去了,不過應該傷的不重。”
她點點頭,讓他把止鬆扶到屋裏休息,她怔怔的望著慕正清逃跑之前在地上留下的那灘血跡,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總有種七上八下的感覺。
朝以禾看了看手腕上的袖箭,暗暗慶幸她隨身帶著這東西,要不然今天她就算不死也得受傷。
慕懷章得知這事後,匆匆忙忙的帶了兩隻醬肘子和一份鬆鼠鱖魚來給她賠禮,一個勁兒的哀求她別報官。
她猶豫了許久,最終到底是答應了,倒不是她有多憐憫慕正清,她隻是不想把他逼的狗急跳牆,真到了那一步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他身上被她射出兩個血窟窿也算得到了教訓。
見她沒有不依不饒的揪著慕正清不放,慕懷章又是一陣千恩萬謝。
眼看著時近黃昏了,朝以禾牽著瑞雪慢悠悠的出了醫澤堂,剛走到巷子口,就看見一個小姑娘蹲坐在路邊哭的撕心裂肺。
朝以禾猶豫了片刻,把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溫和的說道:“怎麼了,哭的這麼傷心?擦擦眼淚早點回家去吧,別讓你爹娘擔心你。”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怯生生的仰臉望著她:“我沒有爹,我娘……我娘生病了,沒銀子請郎中。大哥哥,你就是醫澤堂的郎中吧?你能不能給我娘治治病?等她好了,一定會把診金給你補上的!”
她正要點頭,忽然又意識到好像哪裏不太對,總覺得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