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謝了,天色不早了,你們先安頓安頓吧,我們走了。”朝以禾笑著擺擺手,跟江如藺一同回家去了。
當初文嫂冒著得罪村長的風險,告訴她朝大寬是被人推了一把才撞到刀尖上受了傷的,衝這份恩情,也值得她伸手幫她一把。
折騰了半天,回家以後已經時近子時,他們匆匆洗漱了一下就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朝以禾特意起了個大早燉了一鍋雞湯,一半是給江如藺的,另外一半她打算帶去醫澤堂給容左,那孩子小小年紀就要上戰場,身邊也沒有親人陪著,實在可憐。
昨天容左被朝以禾‘強行’扒開衣裳換藥後,他興許是知道反抗也不頂用,便索性妥協了,今天給他換藥時他倒是還算配合,但卻黑著一張臉,像欠了他多少銀子似的。
“愈合的還不錯,看起來是沒有複發的跡象,你得的四六風應該已經無礙了,不過為了穩妥起見最好還是再觀察觀察。你要是在屋裏待著悶可以出去轉轉,隻是不能使勁兒,畢竟傷在胸口,要小心些。”朝以禾重新幫他包紮好傷口,柔聲說道。
他沉默著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
“哈?”
他有些尷尬的扭過臉,微惱的瞪著她:“你昨天說了什麼,今兒就忘了??”
她仔細想了想,這才想起來昨天答應今天還會給他糖吃,不由得啞然失笑,她趕緊拿出兩顆糖果笑道:“小朋友要有禮貌,你叫我一聲‘姐姐’,我把兩顆糖都給你。”
他的臉又一黑,很有骨氣的扭過臉:“君子不是嗟來之食!”
“沒看出來你小小年紀還讀過不少書呢!難道書裏沒教過你待人要有禮貌嗎?我比你年長,你叫我聲‘姐姐’怎麼就委屈你了?”
容左緊繃著臉猶豫了好一會兒,仔細想想又覺得她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好半晌才聲若蚊蠅的從嘴裏擠出兩個字:“姐……姐。”
朝以禾笑的見眉不見眼的,揉了揉他的腦袋剝開一顆糖塞進他的嘴裏:“真乖。”
“哼!”
聽他叫了一聲‘姐姐’,她有種馴服了一隻不聽話的小貓一樣的成就感,把燉好的雞湯放在一旁笑道:“一會兒你跟止鬆一塊喝,瞅你瘦的,要多補補才行。”
說完,她就轉身出去了,絲毫沒注意到容左神色複雜的望著她的背影。
有止鬆給她打下手,這幾天已經把第一批白藥配製好了,可興許是麻沸散太深入人心,白藥便鮮少有人問津,除了縣衙買去給衙役們分發的,餘下的幾乎都剩下了。
慕懷章有些發愁,抿了口茶水歎息道:“你我都知道這是好藥,就連衙役們也對它讚不絕口,可百姓們不買賬啊!雖說放著不賣也沒有大的妨礙,但我看著這麼好的藥賣不出去,實在是有些心疼。”
朝以禾微微頷首,說道:“是得想個辦法,畢竟麻沸散隻能止痛,真正治療傷口還得是白藥。”
“你有什麼高見嗎?”
她沉吟了片刻,慢悠悠的說道:“不如送點試用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