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以禾淡漠的瞥了她一眼,輕言細語的安撫著孫氏,不一會兒,就聽到外麵傳來了一陣騷動,江如藺像拎小雞崽子似的拎著劉三兒的衣領把他拽了進來。

“放開我!你憑啥抓我?你鬆手!”劉三兒使出吃奶的力氣掙紮著。

江如藺把他扔到堂屋裏,輕蔑的勾唇:“憑啥抓你,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仇氏急忙把他護在身後,心裏七上八下的,但仍然硬著頭皮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哭喊道:“你們逼得人都沒有活路了!不管咋說我兒也算你半個小舅子,你這是要幹啥?”

“抓賊。”

“誰是賊?你血口翻張的汙蔑人!一會兒說是我偷了大娘子的鐲子,一會兒說我兒是賊,你們是要冤死我們母子啊!哎喲我的天爺啊——”

“住口!”朝以禾冷著臉低聲嗬止住了她的哭嚎聲,下頜漸漸緊繃吩咐道,“家旺,搜他的身!”

朝家旺擼胳膊挽袖子,應聲衝了過去,劉三兒的腿本來就沒好利索,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仇氏一個婦道人家就更沒什麼戰鬥力了,他沒費多大力氣就從劉三兒懷裏掏出一隻金鐲子。

“難怪你哭著鬧著非要給我爹做小,原來是打量著要把我們家給搬空了!還口口聲聲的喊冤,現在證據確鑿,你們還有什麼話說?我娘丟的鐲子咋能在你兒子懷裏?”

圍觀的村民們也不約而同的唏噓,紛紛鄙夷的瞥著他們母子。

仇氏的那張老臉慘白的像張紙一樣,她結結巴巴的分辯道:“這……隻是我的鐲子!不是大娘子那個!咋?許你們有,就不許我有了?難不成天底下的金鐲子都是你家的!”

“你個不要臉的老貨!賊贓都從你兒身上搜出來了,你還狡辯?”孫氏氣得跳腳,抄起桌子上的茶碗就朝她砸了過去。

‘啪’的一聲,瓷器碎片和茶湯四處迸濺,嚇得她猛地打了個寒顫。

朝以禾冷笑著睨著她們,輕飄飄的說:“你們不承認也不要緊,我給我娘的鐲子是托縣城裏的陳金匠打的,我還讓他在內圈刻了個‘孫’字,大夥不妨看看,這隻鐲子上是不是刻著字。

就算告到公堂上,我們也有陳金匠做證人,告你們一告一個準!”

仇氏頓時像隻泄了氣的皮球似的,鐵青著臉僵硬的張了張嘴:“就算……就算這鐲子是大娘子的,那……那咱們都是一家人,近來我兒遇到難事了借來拆兌一下難道都不成?過幾天還是要還回來的,什麼偷不偷的?何必說的這麼難聽?”

“仇姨娘怕是忘了吧?你前陣子才在契約上摁了手印,一年之內我家的金銀財產跟你沒有分毫關係!退一萬步講,就算沒有那張契約,天底下也沒有小妾敢動當家主母的首飾的!

即便是你兒有天大的難處,好好說就是了,興許我爹娘仁慈心善能開恩幫他一把,無論如何你們也不能行偷盜之事!”

她被朝以禾噎得說不出話,一扭臉急忙拉住了朝大寬的衣角,哀求道:“大寬哥,你這個姑娘也太刁蠻了!我……我就是愛子心切,一時動錯了主意,但說來說去也是咱們家關起門來自己的事,咋就能算‘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