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氏猛灌了幾口茶水稍稍順了順氣,當即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好孩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自打柳玥那個掃把星進了我家的門,家裏就沒有一日是順順當當的,你要對付他,我必得出一份力!
村裏姓牛的人戶我都能說得上話,我們這一支是我家做主,別的人家嘛……多少也會給我幾分薄麵,但有兩家比較難辦。
一家是村北的程家,程士海是個老絕戶,平日姓柳的得了好處,總得孝敬他一半,他怕是會幫著柳村長跟你作對的。
再一則就是他兄弟柳正,那可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在縣城裏開著糧油坊,生意做的不小咧!往年咱們村地裏的糧食一大半都是讓他給收走了,他們柳姓的更聽柳正的話。”
朝以禾沉吟了片刻,說道:“也就是說……隻要我搞定程士海和柳正,這事就算成了一半了,是嗎?”
“是這個道理,但對他們來說,柳村長是自己人,你卻是個外人,他們咋可能聽你擺布?”
“總會有辦法的,那這件事就拜托幹娘了。”
刁氏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嗨,跟我還說這個?我早就看他姓柳的不上眼了,你這主意正合我心意!”
她瞥了一眼關著柳玥的屋子,壓低聲音問道:“幹娘,這幾天她沒鬧出什麼事吧?”
“我給她捆的結結實實的,她還能鬧出啥事?可是讓你給說著了,她沒少說瘋話!還厚著臉皮說跟醫澤堂的慕東家有私呢!她也不照照鏡子,慕東家那是什麼人物?還能看得上她個殘花敗柳?”
她斂眉笑了笑,點頭應道:“幹娘說的是,不過這話最好也別傳揚出去,終歸是個丟臉的事。”
“我心裏有數,我早就把她的嘴給堵住了,讓她再鬼哭狼嚎的叫喚!”
在磋磨柳玥這種事上,朝以禾對她倒是一百個放心,又坐了坐她就起身告辭了。
她低著頭一路琢磨著怎麼說動程士海和柳正,一不留神‘砰’的撞進了一個肌肉緊實的胸膛,她鼻尖一酸,眼淚汪汪的仰起臉,正對上了江如藺深不見底的眸子。
看她眼裏氤氳著一層薄霧,他隻以為她是被村長氣壞了,堅硬利索的下頜線愈發的緊繃,毫不猶豫的伸手緊緊的把她攬進了懷裏。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愧疚的說:“我不知道村長去你娘家鬧事了,剛才從山上下來才聽我娘說起,你……你別委屈,我給你出這口氣。”
“我沒委屈啊……”隻是鼻子酸的想掉眼淚,讓她的聲調中都帶出了幾分哭腔。
江如藺的手臂收緊了幾分,眼底的心疼都要溢出來了:“難道在我跟前你還要逞強嗎?”
她怔愣的眨巴著眼睛,哭笑不得的說:“我真沒……”
“你不必說了,他欺人太甚,我絕不會叫他們好過!要是心裏不痛快你就哭出來,有我呢。”
她吸吸鼻子,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哭的,可見他這麼護著她,還是不由自主的笑彎了眉眼。
朝以禾推開他對上他的眼睛,笑眯眯的拉住他的手:“走,咱們回家。今兒我可沒少浪費唾沫星子,說的我嘴都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