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德福這下知道怕了,三兩步衝到段老大跟前,低聲下氣的哀求道:“老段,老段!咱們可是打小一塊長大的,你搶了我村長的位置我也沒難為你,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被抓去打板子吧?你做人可得講良心!
實在是朝以禾她欺人太甚,對我一點也不恭敬,我才想著給她點教訓,哪家的長輩不管教晚輩咧,你說是不是?你替我求求情!”
還沒等段老大說話,娟嬸就把他拉到了身後,冷笑著譏諷道:“馬不知臉長!你算如藺媳婦哪家的長輩?再說了,就算要管教,也沒有汙蔑人家練邪術的吧?你怕打板子,人家如藺媳婦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被關到大牢裏,人家就不怕了?”
“就是!你害的我姐姐蹲大牢,還好意思舔著臉自稱長輩?不要個臉!”
“他們一家子為非作歹了這麼些年,如今還不消停!要我說他們就是咱村裏的禍害,就該把他們都攆出去!”
段老大壓了壓手,勸道:“行了行了,大夥都消消氣。老柳也是一時糊塗才做了錯事,回頭自有知縣老爺裁度,至於攆出村子的事就算了吧,他們也在咱村裏活了半輩子了,離了這兒他們還能上哪去?都這個時辰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啊!”
聽他這麼說,眾人才悻悻的陸續散去,朝家旺鄙夷的睨了他一眼,也跟著出去了。
官差們押著他往村外走去,走到村口時,狗娃還帶著幾個半大的小子爭先恐後的往他身上砸臭雞蛋和爛菜葉子,砸的他狼狽不堪。
當他們進了縣城已經是半夜了,趙衙役便先把他關到了牢裏,明日再審訊,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他的牢房正對著朝以禾的。
入夜後,牢房裏更是陰冷,他凍得渾身哆嗦,一抬頭卻看見朝以禾那邊點著暖烘烘的炭盆,桌上放著一壇子酒和各式各樣的點心、熟食,她蓋著一床厚厚的被子像是已經睡著了。
他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可又實在抗不過這麼冷的溫度,思來想去便厚著臉皮喊道:“如……如藺媳婦,你醒醒,我是你柳大叔啊!如藺媳婦?”
朝以禾睡得正香,聽見有人叫她還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仔細一聽,越發的覺得這個聲音耳熟,她這才迷迷糊糊的掀開眼皮,欠起身子一看,柳德福正扒在對麵的牢房上向她招手。
她醒了醒神,了然的勾唇:“喲,您是特意來看我的?真不愧是當過村長的人,覺悟就是比旁人高!別人來頂多隻是在外頭隔著欄杆給我送點吃的用的,不像你,你還親自坐牢。”
他凍得直哆嗦,敢怒不敢言的陪著笑臉:“如藺媳婦,你就別……別開玩笑了!叔實在冷的厲害,你把你的被子給我蓋,成不?橫豎你那還有炭,咋也凍不著你!”
“我不。”
“為……為啥?”㊣ωWW.メ伍2⓪メS.С○м҈
朝以禾眉眼彎彎的笑了笑,認真的說:“我不想啊!你誣告我練邪術,害得我蹲大牢,我憑啥幫你?”
柳德福一噎,抱著肩膀一邊發抖一邊說道:“你這孩子咋這麼記仇呢?說來說去也不過是一場誤會,我都這個歲數了,要是真凍出個好歹可咋辦?你把棉被給我,明兒上了公堂我就跟知縣老爺陳情,一準讓你平安無事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