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一愣,連眼裏的詫異都沒來得及掩藏:“這……這就算定下了?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餘母的眼神頓了頓,掩唇笑道:“我們找算命先生給鳳荷算過了,她要是不在年前嫁出去,再要嫁人就得等兩年以後了,否則不吉利。可若是這兩年耽擱下去,她不就成了老姑娘了嗎?
嗨,都怪我們以前太挑剔,硬生生的把姑娘誤了。家旺一看就是個能幹的,你們又是通情達理的人家,把姑娘嫁過來我們很放心。”
“可不管咋說,我們也得先見見你們姑娘不是?”
“是是是,可鳳荷害羞,不好意思,要不……明天我來接老姐姐去家裏,您這個做婆母的去相看相看。”
孫氏遲疑著看了朝以禾一眼,猶豫著說道:“倒是也成。”
“至於聘禮嘛,我們家沒什麼要求,畢竟我們也不是為了賣女兒,我頂看不上那些一張嘴就是又要銀子、又要田產的。我姑娘要是嫁過來,我們陪嫁兩畝上好的水田,再外加兩頭豬、一隻羊。你們看怎麼樣?”
話說到這,就連一向溫厚的朝大寬也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了,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巴不得早早把徐鳳荷甩脫了似的,但對方一直客客氣氣的,他又實在挑不出什麼錯來。
想了想,他才含糊著說道:“這都沒所謂,隻要兩個孩子過得好就比什麼都強。回頭還是先讓我們家老婆子去看看鳳荷吧,既然要做一家人,不也得講究個眼緣麼?”
徐父連連點頭,附和道:“對,是這個道理。”
他們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了,臨走之前,朝以禾悄悄往劉媒婆手裏塞了錠銀子,劉媒婆暗暗顛了顛銀子的分量,喜笑顏開的點點頭,等把徐父徐母送走後,她又扭著腰身折返了回來。
“哎喲~如藺媳婦,雖說你兄弟跟徐家二姑娘的婚事是八九不離十了,可你這謝禮也太重了,這咋好意思呢?”
朝以禾眉眼彎彎的笑著示意她坐下,還親手給她倒了碗茶:“你為舍弟操勞了這麼多天,就算這事不成,我們一家子也是要謝你的。”
她的眼珠子咕嚕嚕亂轉,抿了口茶水笑道:“您是有話要問我吧?有啥話您直說就是了。”
“好,你是個爽快人,那我也不兜圈子了。劉嬸子,這餘鳳荷……可是身上有疾?或是相貌不端?徐家的這兩位未免太著急了些,難免不讓人多想。”
“那可沒有!如藺媳婦,我不騙您,鳳荷那丫頭的長相在他們遷安村可是數一數二的,身子骨也健壯,從小到大連風寒也沒得過幾場。
話又說回來了,誰不知道您是有大本事的神女娘娘轉世?我哪敢讓你兄弟相看那些有病有災的女娃娃?”
朝以禾跟孫氏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心裏都有些不安定——難不成……真是他們多心了?
劉媒婆一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說:“你們要是信不過我老婆子,明兒讓老姐姐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從不說瞎話!”
“是我多慮了,你別見怪。今兒辛苦你了。”
“嗨,不辛苦不辛苦!回頭等你兄弟跟鳳荷擺酒的時候,可得給我留一杯喜酒啊!”劉媒婆笑的花枝亂顫的,見他們沒有再留客的意思,便識趣的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