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柏也連連點頭:“晚輩也學了點皮毛,願意跟徐郎中一起轉述朝娘子課上所講的。”
“太好了!老朽求之不得!”
郎中們也興奮不已,已經琢磨著晚上要早點去,好搶個好位置了。
朝以禾聽到外麵的喧鬧聲便出來勸道:“大家都散了吧,別擾了旁邊的鄰居。趕緊回去吃口飯小憩一會兒,養足精神下午才能好好上課。”
他們這邊熱火朝天的說說笑笑,錢娘子抱著孩子站在門口好奇的張望著,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轉。
她冷笑一聲,揚高了聲調陰陽怪氣的說:“朝娘子,光天化日的你引這麼些外男進宅子,可有些不成體統了!江兄弟是個好脾氣的,但你也該收斂些!”
她的話音剛落,眾人紛紛臉色不善的回頭看著她,直看的她心裏發毛。
她打了個激靈,揚著下頜理直氣壯的撇撇嘴:“你們看我做什麼?難不成還是我說錯了?哪個規矩的婦人能做出這種事?要是傳到知縣老爺耳朵裏,說不定得把你拉去浸豬籠呢!我好心提醒你,你別不知好歹!”
眾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看向她的視線裏帶出了濃濃的憐憫。
“這個婦人是不是腦子不太靈光?她在放什麼厥詞?”
“八成是得了失心瘋了!朝娘子教我們醫術,讓我們治病救人,就算知縣大人知道了,也得好好褒獎才是!”
“唉,看這婦人的衣著幹幹淨淨的,沒想到竟是個瘋子。”
他們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清晰的鑽到了錢娘子的耳朵裏,氣得她臉都綠了。
她跺著小碎步掐著腰,怒氣衝衝的罵道:“你們少在老娘跟前放屁!說的倒是好聽,誰知道你們是學醫還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了?她一個黃毛丫頭,能教你們什麼?扯謊也不打草稿!”
朝以禾厭惡的蹙了蹙眉,惜字如金的從唇邊吐出幾個字:“狗眼看人低。”
她倒是沒把錢娘子的話放到心裏,止鬆卻第一個不幹了,他上下打量著錢娘子一眼,鄙夷的翻了個白眼:“你自己沒本事,難不成天底下的女子都跟你一樣沒本事?你滿文善縣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師父的醫術?
我看多半是你常把不三不四的男人領到家裏去,便想著我師父跟你做一樣的勾當……”
“止鬆。”朝以禾沒等他說完就沉聲嗬止住了,“她人品低劣是她的事,你不能有樣學樣。無論什麼時候,議論一個女子不檢都是很嚴重的指控,尤其是沒有親眼見過的時候。”
止鬆悻悻的收住了話音,悶頭說了聲‘是’。
錢娘子見狀不但不領情,眼裏的譏諷反倒更濃了:“用不著你假慈悲!我今天才知道朝娘子是郎中啊!難怪你能把江兄弟和這麼些男人都哄得言聽計從的,怕是你給他們下了迷魂藥了吧?”
朝以禾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示意大夥散了,轉身進了院子。
她叫嚷了半天,隻感覺像是一拳打進了軟綿綿的棉花堆裏似的,胸口憋得一口悶氣快要把她的肺給氣炸了。
她不甘的咬著牙,扭身往隔壁鄰居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