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江如藺進屋從懷裏拿出來兩個熱氣騰騰的烤紅薯,外麵用油紙包著,一撥開紅薯皮,甜糯的香氣一下子在空氣中蔓延開。
“回來的路上正巧看見了,我想著你愛吃甜的,就給你買了兩個。”
朝以禾的眼睛彎成了兩彎月牙,接過來啃了一口,軟軟糯糯的紅薯像要在口腔裏化開了似的。
她滿足眯起了眼睛,兩條腿搭在椅子上一晃一晃的。
樊媽媽捂著嘴笑了笑,識趣的退下去準備晚飯。
見屋裏沒了外人,江如藺才沉聲說道:“剛才我看見樊媽媽的那個女兒了,我看著可不像個正派的姑娘,你真要把她留在咱們家?”
她沉吟了片刻,想了想說道:“先讓她幹幾天吧,要是她能改掉在青樓裏染上的那些習性,留下她也沒什麼不可以,不過就是添雙筷子的事,要是不成就再說。”
江如藺睨著她,狐眸微微眯了起來:“你倒是真不怕她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怕有用嗎?你要是跟她看對眼了,我攔也攔不住。”她慢條斯理的吃著烤紅薯,輕飄飄的說。
他一噎,事是這麼個事,可看她好像滿不在乎的樣子他心裏就悶悶的不暢快,話湧到喉嚨裏又被他咽了回去,隻悻悻的憋出‘哼’的一聲。
朝以禾抱著熱乎乎的烤紅薯,莫名的感覺旁邊飄過來一絲寒氣,一扭過臉正看見他緊繃的側臉。
她怔了怔,笑嘻嘻的抓住他的袖子:“我剛才胡說的,她要是敢有不安分的心思,我就拿大棒子把她打出去!”
他低頭看著她的手在衣袖上抓出了兩個沾著紅薯的手印,眼皮子‘突’的跳了跳:“把你的狗爪子拿開!”
她訕訕的幹笑兩聲,悄咪咪的把手縮了回來。
不一會兒,晚飯陸陸續續的端上了桌,樊媽媽母女團聚到底是件好事,她便吩咐多添了兩道菜,算是大夥一塊慶祝一下。
平時他們吃飯的時候是不用人伺候的,偏偏今天馮秀雲就緊趕著進來伺候他們吃飯,換掉青樓那身紅紅綠綠的衣裳,臉上厚重的脂粉也被洗掉了,她整個人看起來清秀了不少,的確算是個美人坯子。
朝以禾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下去吧,跟你娘一塊吃頓團圓飯。”
馮秀雲殷勤的給她盛了碗湯,恭順的低著頭笑道:“全靠娘子心善仁慈,我才能跟我娘團聚。您就讓我留在這兒服侍您和郎君吧,也讓我盡一盡心。”
一頓飯的工夫,她既有眼色又規矩,也沒有什麼逾矩出格的舉動,朝以禾心裏的防備也漸漸消散了幾分。
仔細想想,興許就是他們多慮了。
樊媽媽那麼溫厚老實的人,教養出來的女兒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接連幾天,馮秀雲都乖巧的跟樊媽媽和紅黛做事,什麼髒活累活都不嫌,倒是很討人喜歡,徹底讓朝以禾打消了疑慮。
將近半個月之後,一天天還沒亮朝以禾就被白術請去了,說藥堂裏來了得了急症的病人,薛柏處置不了,便隻能來叫她。
她前腳剛走,江如藺後腳也就起床了,他正要更衣時,馮秀雲端著臉盆快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