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眾人善意的哄笑一聲,孩子們攥著喜糖蹦蹦躂躂的跟喜娘一塊簇擁著金文巧進了洞房。
朝家旺才直起身子,就被同村的小夥子們拉到了一邊,鬧著要灌他喝酒。
“大夥敞開了吃、敞開了喝,不吃的盡興誰也不準走!”朝大寬憨厚的招呼著大夥,四處都是一片歡笑聲。
江如藺把剔了刺的魚肉放在朝以禾麵前的碟子裏,低聲說道:“跟你弟的婚事比起來,我娶你的時候實在太寒酸,讓你受委屈了。如今咱們有了銀子,藥堂和鐵匠鋪也不用時時盯著,不如給你補辦個婚禮,咱們去旅行結婚吧。”
她一怔,錯愕的扭過臉:“你說什麼?”
“上次你說喜歡旅行結婚,這事我一直沒忘。你想去江南水鄉還是大漠邊塞?咱們明兒就能動身。”
朝以禾望著他清雋的眉眼,心裏驀的湧起一股暖流,就像初春山澗融化的雪水一樣,順著筋脈延伸到了四肢百骸。
她隻是隨口說了一句,沒想到他竟然就放在心上了。
她緊咬著下唇,遲疑著沉吟道:“可是……大夥就要開始種草藥了,有幾家已經把枸杞的苗木栽下了,我怕萬一他們有什麼不懂的,要是找不到我隻怕是要出差錯的。”
“杜秀才不是已經把你說的都記下來了嗎?想來不會有什麼大事。況且鄉親們半輩子都在地裏幹活,應該不會有問題。”
朝以禾思忖了片刻,咬著牙想,倒不如自私一次!
事情總是做不完的,自從她穿越過來以後,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文善縣了,要是一輩子困在這一方天地裏,未免也太可惜了。
這麼想著她便點點頭,應道:“那咱們回去把手頭上的事安排一下,三天之後啟程。”
他們說話的工夫,眾人也都熱火朝天的喝酒劃拳笑鬧著,慕懷章嗆得張有財喝了好幾碗酒,不一會兒他就暈暈乎乎的不省人事了。
朝大寬見狀趕緊讓同村的幾個小夥子把他扶到了廂房裏,大夥又繼續說笑起來,直到時近黃昏眾人才陸陸續續的散去。
院子裏雖然一片狼藉,但孫氏心裏卻歡喜,娟嬸她們本打算留下來幫她一塊收拾的,但卻被她給婉拒了。
如今家裏多了馮秀雲這個做活的,再加上她,用不了多大工夫就能收拾妥當,何必麻煩旁人?
她喝了兩口茶,四下環顧了一圈卻沒看見馮秀雲的影子,眉頭不由自主的就皺了起來。
“以禾,你看見秀雲了沒?那丫頭也不知道躲到哪偷懶去了!”
朝以禾的視線在院子裏搜尋著,心裏莫名的有些不安寧:“倒是有一會兒沒看見她了,我還以為是娘打發她出去做事了呢。”
“沒啊!她不會是跑了吧?”
她們正議論著的時候,忽然聽到廂房裏傳來一聲悶響,她們飛快的對視了一眼,趕緊不約而同的往廂房跑去。
一推開房門,她們就看到張有財身著一件裏衣手足無措的站在炕邊,馮秀雲滿臉淚水的歪倒在桌角旁,額頭上腫起了一個包。
張有財羞愧的直跺腳,重重的歎了口氣:“朝娘子我對不住你,我一喝多了就愛犯渾,我也不知道怎麼的,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跟你家這婢女一塊躺在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