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以禾你要翻天嗎?當著我的麵動刀子,你當我是死的?”林氏疾言厲色的低吼道,“快把她給我拖出去!”
羅媽媽和那個婆子被朝以禾鎮住了,明晃晃的刀子閃著寒芒,嚇得她們一時也不敢上前。
正當她們僵持著的時候,江如藺急匆匆的趕了回來,欺身把朝以禾擋在了身後。
“祖母,這唱的是哪一出?”
林氏的太陽穴跳了跳,隨即便掩麵跌坐在凳子上,長歎了一口氣哽咽道:“如藺啊,你娶的好娘子!她殘害下人,還對我這個長輩不敬,你看她這凶神惡煞的樣,她分明是想殺了我!
留這麼個禍害在家裏,咱們家必定永無寧日!你要是還有半點孝心就趕緊把她打發出去,否則你就是想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啊!”
江如藺施施然的一攏袖,鴉青色的衣裳緞麵生光:“祖母一定是誤會了,我娘子是最溫柔孝順的,哪能有這樣的心思?”
“她……她還溫柔孝順?你自己扭頭看看,她手裏可攥著刀呢!你瞧,我最親近的兩個婆子一個被她弄成啞巴了,一個被她劃傷了胳膊,她哪裏溫柔恭順了?”
“一定是她們兩個以下犯上,以禾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傷人。”
林氏輕壓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如……如藺,退一萬步講,就算她們有什麼地方冒犯了你娘子,可還有家規在那擺著呢!哪個大戶人家的正頭娘子能做出殘害下人這種不體麵的事?”
羅媽媽義憤填膺的點頭,應聲道:“老夫人說的有道……”
話一說出口,她才發現自己竟然能發出聲音了。
她驚喜的清了清嗓子,試探著開口,生怕剛才隻是她的幻覺:“奴婢是說,老夫人說的在理。”
當察覺自己不啞了,她欣喜的神色藏也藏不住,喃喃自語道:“我能說話了,我的嗓子好了!”
朝以禾不著痕跡的勾唇,一抬臉又把唇角勾起的弧度壓平,眼淚汪汪的說:“我早就說羅媽媽隻是一時用嗓過度,這休息了片刻可不就好了?”
林氏啞然的張著嘴,好半天沒說出話。
“祖母,您冤枉我娘子了。”江如藺不急不緩的提醒道。
林氏狠狠的瞪了羅媽媽一眼,頓時換了張愧疚、憐愛的麵孔,翻臉簡直比翻書都快。
“如藺媳婦,好孩子,是祖母誤會你了!你不會記恨祖母吧?”
朝以禾吸了吸鼻子,低著頭可憐巴巴的說:“我知道在您和府裏人的心裏,我能嫁給如藺是我高攀了,在京城又沒有娘家給我撐腰,我受點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敢有什麼怨言。”
“你這孩子,怎麼還記仇了?祖母老糊塗了,一時關心則亂,你要這麼說那祖母真要愧疚的無地自容了!快別哭了,小心哭壞了眼睛。”
“祖母……”
林氏一臉慈祥的親手給她擦了擦眼淚,緩緩說道:“就算沒有娘家人在跟前也不要緊,以後祖母給你撐腰,誰要是敢欺負你,祖母拿大棒子把他打出去!別跟祖母置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