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上下打量了他兩眼,鄙夷的輕嗤:“看你的樣子,倒像巴不得我來興師問罪一樣。”
“嗨,那哪能啊?那我們三少奶奶她……”他哂笑著搪塞了兩句,不死心的打探著。
“把你們家裏做主的都叫出來!”
江得的眼珠子滴溜溜打轉,看馬夫緊繃著臉便猜測一定是朝以禾惹了禍了,趕緊應聲一溜煙兒的往內院跑。
馬夫朝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快步走到馬車旁邊低聲說道:“朝娘子,您再稍等片刻,夫人吩咐了,要把您好好的送回來,這狗雜碎目中無人,奴才給您出出氣。”
朝以禾輕笑著頷首:“有勞你了。”
“不敢不敢,您能治我們將軍的傷,那就是我們全府的大恩人,奴才隻是略略回報一二罷了。”
他們說話的工夫,江得已經把林氏、江撫和路氏迎了出來,他們三個步履匆匆,臉上都掛著幾分擔憂,可眉梢眼角流露出來的喜色卻壓也壓不住。
江撫緊走了兩步衝馬夫拱了拱手:“小兄弟辛苦了,進來喝杯茶吧。唉,我那個侄媳婦一向不知天高地厚,醫術不怎麼樣,還敢逞強登門給鳳將軍醫治,我們家祖宗十八代的臉都被她給丟盡了!”
“是啊,她是個從鄉下來的村婦,輕狂慣了,要是鳳夫人怪罪下來,還請小兄弟為我們說兩句好話,事後必有重謝。”林氏也緊跟著說道。
馬夫麵無表情的掃視著他們,譏諷的咧了咧嘴:“我們夫人的確有吩咐,不過……諸位打算站著聽?”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趕緊屈膝下跪,心裏更認定一定是朝以禾闖了禍。
鳳夫人雖然出身將門,但性子隨和,很少讓人行跪拜大禮,今天這麼興師動眾的一準不是小事!
馬夫俯視著他們清了清嗓子,朗聲一字一頓的說道:“夫人說了,朝娘子醫術精湛,我們將軍的傷要仰仗朝娘子了!以後誰要是對朝娘子不敬,那就是對她和將軍不敬;若哪個不長眼的惹朝娘子不痛快,那就別怪將軍府對他不客氣!”
江撫和林氏對視了一眼,臉上仿佛裂開了幾道裂紋。
“小兄弟,你是不是傳錯話了?朝以禾她就是一個鄉下來的農婦,她還能比宮裏太醫們的醫術好?”
“她能。”
“可是她……”
馬夫不耐煩的揉了揉耳朵:“江家大爺,就連我們夫人也是客客氣氣的稱呼您家三少奶奶為‘朝娘子’,您是什麼身份,敢直呼其名?啊?”
江撫一噎,訕訕的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我……我也不是這個意思……”㊣ωWW.メ伍2⓪メS.С○м҈
說話間,朝以禾不緊不慢的下了馬車,她的眉眼彎成了兩彎好看的月牙:“讓祖母和大伯失望了,將軍夫人不但沒一氣之下砍了我的腦袋,還把我引為座上賓。”
林氏的臉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嘴角抽動了兩下才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你這孩子,這是哪兒話?我跟你大伯也隻是擔心你。”
“是嗎?那您二位可要多多保重身體,讓你們擔心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馬夫涼涼的睨了他們一眼,轉過身恭敬的衝朝以禾行了個禮:“今兒勞煩朝娘子了,明日午後奴才再來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