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以禾的眼皮子突的一跳,趕緊朝著街口跑過去,不少小販和行人也都陸陸續續的圍了上來。
撥開人群一看,才看見一個年輕漢子正托著一個老人的肩膀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道:“諸位行行好,幫我叫個郎中來吧!救救我爹啊!”
“這是咋了?哎呀,這老人家的手咋這麼涼?我這有酒,要不先給你爹灌點酒暖一暖?”說著,一位婦人便把酒壺遞到老人的嘴邊。
“住手!不能喝!”朝以禾就趕緊急聲嗬止,婦人被嚇了一跳,手一抖酒水都撒出來了。
“哎喲,你看這……這都灑了!這位娘子,你大呼小叫的幹啥?我可是一片好心啊!”
她快步走過去一邊給老人診脈,一邊說道:“我知道您是好心,可好心也有辦壞事的時候。眼下還不知道這位老人家是為什麼暈倒的,喝酒可能反而會加重病情。”
漢子怔愣了一會兒,像見了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攥住她的手:“您是郎中嗎?您救救我爹,他可不能死啊!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你先撒手!”朝以禾微蹙著眉把他的手甩開,問道,“你爹暈倒前有什麼症狀?”
“這……這也沒啥症狀啊,我跟我爹來集上買菜,走著走著他就栽倒了,我咋叫他也沒反應。”
朝以禾給老人搭著脈,臉色微不可見的沉了沉:“脈象陰陽失序、平衡失穩,是瘀滯脈,應該是腦梗。”
漢子抹了一把眼淚,急忙追問道:“啥……啥叫腦梗啊?”
她想了想,盡量通俗的解釋給他聽:“就是……中醫裏說的卒中。你看你的手背上,這個青紫色的、一條一條的脈絡叫血管,人的腦袋裏也有血管,腦梗就是腦袋裏的血管運行不暢,可能是堵住了,也可能是壞了。
你找個人搭把手,把你爹抬到我的醫館去,就是街對麵的仁康醫館。”
“您是郎中?您能治好我爹這……啥梗來著,您能治嗎?”
“我自會盡量,但令尊已經昏迷了,沒有意識,至少已經是病到中期,就算他醒了也難免有後遺症。興許會說話、吞咽困難,也興許會癱在床上不能動彈。你要是信不過我,也可以換一家醫館,但這個病是不能再拖了,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漢子的臉白了白,急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周圍的百姓們紛紛感歎,也都七嘴八舌的開口。
“卒中這病我知道,我大爺也是得了這個病,栽倒了就沒再醒來。”
“對對對,這病厲害著呢!”
“兄弟,我看你就去仁康醫館吧,我覺得這位女郎中像是有本事的!”
漢子緊咬著牙,心一橫從懷裏掏出一小塊碎銀子和幾個銅板:“女郎中,我……我身上就裝了這麼些,你能不能先給我爹瞧病?等把我爹安頓下來,我就回家給你取銀子去!但就算砸鍋賣鐵頂多就能湊出來十兩,我也不知道夠不夠……”
“先別說銀子的事了,救命要緊!
那位大哥,能否勞煩您幫個忙?跟他一塊把人抬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