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的被褥、枕頭都是一等一的,可朝以禾一晚上睡得都不太安穩,天蒙蒙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她剛合眼,外麵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江夫人!公主醒了,您快去看看吧!”
她一下子清醒過來,連臉也顧不得洗就急匆匆的趕去了寢殿。
此時幾個太醫已經圍在了床榻邊,一見朝以禾進來便趕緊自發的給她讓開路。
長寧躺在床上愣愣的望著幔帳,像魂都被抽走了似的。
朝以禾趕緊給她搭脈打量著她的臉色,伸出兩根手指在她跟前晃了晃:“公主你看,這是幾?”
她緩緩轉過頭,波瀾不驚的眸子裏閃過幾分嫌棄:“你當本宮是傻子嗎?”
“所以……到底是幾?”
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二。”
朝以禾輕拍著胸口長鬆了一口氣,欣慰的跟旁邊幾位太醫交換了一下眼神:“還好還好,沒傷到腦子。”
“……”長寧扁了扁嘴,“你怎麼在這兒?不經傳召擅闖本宮的寢宮可是大罪!”
侯在一旁抹眼淚的喜公公趕緊走了過來,又哭又笑的說:“公主,您可冤枉江夫人了!您被人下了毒,全靠江夫人醫術精湛,把您救了回來,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公主,您昏迷的時候皇上把咱們宮裏的小穗送去刑部審了,那個吃裏扒外的賤婢,就該……”
“聒噪。”長寧微蹙著眉惜字如金的從嘴裏吐出兩個字,喜公公趕緊止住了話音。
朝以禾緩緩把手收了回來,跟宮人們交代著:“雖然醒了,但公主體內的餘毒還沒清幹淨,藥得繼續吃。這幾日不要過度操勞,也不要吃油膩的東西,飲食以清淡為主。”
喜公公趕緊應聲,讓宮人把她說的話全都記了下來。
“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想必公主也不想看見我。”
“等等。”長寧突然開口叫住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轉,頓了好一會兒才對喜公公擠出一句,“把本宮的那隻翡翠鐲子賞她。”
朝以禾道了聲謝,收起鐲子便退了出去。
她前腳剛走出寢殿,後腳皇上和一眾妃嬪就匆匆的趕來。
皇上在她麵前停頓了片刻,臉上看不出喜怒:“這兩日辛苦你了,既然長寧的病情已經穩住了,便沒有再把你強留在宮裏的道理,朕著人送你出宮。”
“那……那我夫君他……”
沒等她說完,皇上就邁步進去了。
一位護軍低聲道:“嫂夫人別擔心,江參領今天當完值便能回去了。”
她懸著的心總算落回了肚子裏,如釋重負的長鬆了一口氣。
回了朝江庭院後,她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然後一頭紮進臥房裏睡了個昏天黑地。
等她醒來,天色已經擦黑,江如藺僅著一件中醫坐在床榻邊,潮濕的頭發滴著水珠,就著燭火望著她。
她揉揉眼睛坐起身,雙手勾住他的脖頸,嗅了嗅他身上的皂角香氣:“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就沒吵你。肚子餓不餓?我先讓人給你弄點吃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