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大人雙手哆嗦的時候,一不小心在朝以禾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殷紅的鮮血順著領口滴落在衣裳上,迅速的暈染開了一大片血漬。
江如藺幽深的眸子裏暗雲湧聚,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愈發的緊繃。
“雲大人,咱們同朝為官,有什麼要求你盡管提,別傷她!”
“你……你住口!本官已經走投無路了!我本來無意傷你娘子,可她偏要多管閑事,挑唆著公主胡鬧,還把公主給放跑了!我豈能饒她?”
“嗬。”朝以禾忽然譏諷的輕笑了一聲,眉眼間浮出點點鄙夷。
她這一聲笑像刀子戳到了雲大人心口窩似的,他惱羞成怒的又把刀鋒往她脖子上抵,氣急敗壞的質問道:“你笑什麼?”
“笑你蠢啊!我這一輩子行醫治病,得過無數百姓的稱頌;研製的麻沸散、紅玉膜風靡全國,也賺過不少銀子;我夫君當了官,官夫人我也做過。就算今天真跟你同歸於盡,我也沒什麼遺憾了。
可是你呢雲大人?虧你也是寒窗苦讀數十年考得功名,才有了如今的官職,沒想到竟會蠢得替一個探花賣命。”
江如藺心裏一動,一唱一和的說道:“正是,要是你殺了我娘子,我就算今日不殺你,回頭稟明皇上,你一樣逃不了一個死字。
人是你殺的,府衙的官差也是你帶來的,劉少可沒沾半點幹係,自然能獨善其身。到時候陳尚書再從中斡旋一番,還愁不能保全他?他連點油皮都破不了,卻拿你當槍使。雲大人,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雲大人眼裏閃過幾分慌張,他茫然無措的看向劉少,與此同時,他手裏的刀稍稍偏了兩寸。
朝以禾從空間裏摸出一根銀針,不動聲色的衝江如藺使了個眼色,他們默契的點點頭。
突然,朝以禾猛的把銀針刺向雲大人的手腕,他吃痛的‘哎呦’一聲,手裏的刀應聲落地,與此同時,她像蝸牛回殼似的靈巧的一俯身,江如藺一腳踹向他的胸口,踹的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見他手裏沒了人質,護軍們也不必再畏首畏尾,連忙一窩蜂的蜂擁而上,把雲大人、官差和劉少一幹人五花大綁的摁在地上。
朝以禾的視線在人堆裏搜尋了片刻,一眼就看見了縮在角落裏的吳生:“他受人指使劃斷了子泉的手筋,凶器還在他身上!”
一個護軍像拎小雞仔似的拎住他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拽起來,三兩下就在他懷裏搜到一把薄如蟬翼的刀片,上麵還沾著已經凝固的血漬。
與杜子泉相熟的書生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掛了彩,見狀還是忍不住衝過去踹了他兩腳。
“同樣是讀書人,你怎能下手隔斷子泉兄的手筋?你好歹毒的心思!”
“這下你去牢裏讀你的聖賢書吧!”
他胡亂躲閃著,急忙求饒:“諸位同窗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都是劉少讓我幹的,我跟子泉無冤無仇,我哪會害他是不是?”
劉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軟骨頭的潑才!”
書生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剛才要不是官差們留了些餘地,他們險些因他喪命,一時間怒火都被拱了起來,爭先恐後的對他一陣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