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小廝趕緊伶俐的從馬車裏搬下來兩隻精美的禮盒,呈遞到江如藺跟前。
陳尚書臉上擠出一個虛虛的笑意:“江參領,以往咱們兩家是有些誤會,但如今你我同殿稱臣,要是能化幹戈為玉帛那便是再好不過的了,你說呢?
本官在門口站了這麼半天,口也幹了,你不請我進去喝杯茶嗎?”
江如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多謝尚書大人的美意,不過這禮就免了吧,現在你跟你的探花外甥都在風口浪尖上,您這個時候給我送禮,知道的是您關愛後輩,不知道的還當您是給我行賄來的。
要喝茶的話就裏麵請吧,我自當掃榻相迎。”
他的笑臉僵了僵,連忙快步跟他們一同進府,小廝隻當沒聽見江如藺剛才的話,抱著盒子悶頭就往裏走。
——畢竟以往也有不少人表麵上一派正氣淩然,背地裏收紅禮比誰都凶。
可不成想他剛邁上台階,看門小廝就麵無表情的把他攔住了。
陳尚書的臉色又陰沉了兩分,扭過頭示意自家小廝在外麵候著。
江如藺牽著朝以禾的手在廳堂的主位上落座,矜貴而優雅的笑著揚了揚下頜:“尚書大人隨便坐。”
他不著痕跡的瞥了朝以禾一眼,眼角閃過幾分不易察覺的輕曼:“江參領,本官要跟你談的是正事,尊夫人怕是不便在場。”
“尚書大人有所不知,在下懼內,家裏的大事小事都得娘子說了算,要真是有什麼不便讓我娘子知道的事,那必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尚書大人還是不說的好,在下怕跪家法。”WwW.com
江如藺一邊說著一邊親昵的把玩著她的手指,兩個人對視著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眼裏的蜜意像要化開了似的。
陳尚書眼看著他們在自個兒眼皮子底下打情罵俏,臉又黑了幾度,他攥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一個不自然的笑臉:“好,那本官就直說了。我那個不成器的外甥被我給嬌慣壞了,他一時糊塗得罪了尊夫人和公主,別說流放三千裏,就算淩遲了他也是他罪有應得。
本官確實管教無方,但尊夫人因我們的私人恩怨,構陷本官貪贓枉法、陷害忠良,默許不堪用的軍器送往戰場,這明擺著是要毀了本官的仕途,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是不是‘構陷’你知我知,尚書大人要真是行得正坐得端,大可以一句一句的去皇上跟前分辯,找在下做什麼?”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江參領是個聰明人,哪能聽不懂本官的意思?前兒在鄉陽酒樓發生的事,鬧到我外甥和雲大人那一層就夠了,隻要江參領肯讓尊夫人在皇上跟前改口,稱隻是一時氣不過汙蔑本官,等本官脫困後,自當重謝你。
原先咱們之間的誤會也就算一筆勾銷了,日後本官在朝堂上定會給你些便利,你在本官和鳳定山之間左右逢源,豈不是好?”
“哦~”江如藺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扭過臉含笑看向朝以禾:“娘子,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