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以禾提鼻子一聞便嗅到殿裏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就算熏了香也掩蓋不住。
她收斂起神色,故作輕鬆的笑笑:“公主聽這位姑姑的話,先回去吧。要是因為我傷了皇後娘娘和公主的情分,那才是我的罪過了。”
“可是你……”
“放心,我還沒把你大婚的賀禮送給你,哪舍得出事?”
長寧的小臉皺成了一團,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點點頭:“那……好吧,本宮讓禦膳房做了烤鹿肉,我自個兒吃著沒胃口,午膳的時候你得過來陪我一塊用膳,可不許遲到了。”
她再三叮囑了幾句,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守著門的大宮女微鬆了口氣,把朝以禾讓進殿裏:“清懷縣主請吧。”
一進門,她就看到厚厚的絲絨地毯上印著一片凝固的血漬,幾位太醫臉色灰白的站在一旁。
寢殿裏,一位二十歲上下的女子躺在床榻上啜泣著,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小臉慘白如紙。
皇後坐在床邊的圓凳上緊握住她的手,扭過身擦了擦眼淚柔聲道:“祥嬪,你尚且年輕,將來一定還會再有子嗣的。都是本宮不好,好端端的讓你用紅玉膜做什麼?本宮對不住你……”
祥嬪虛弱的搖搖頭哽咽道:“哪裏是皇後娘娘的錯?您也是心疼臣妾,才把那東西給臣妾的,要怪就得怪那些奸詐小人!”
宮女適時的福了福身子,輕聲道:“娘娘,清懷縣主到了。”
朝以禾低頭微垂著眼眸,乖巧恭敬的行了個禮:“給兩位娘娘請安。”
“安?都是因為你,本宮才無意間害了祥嬪腹中的皇子,本宮造了殺孽,如何能安?”皇後緊盯著她的眼睛,痛心疾首的質問,“清懷縣主,你使這麼下作的手段,到底是衝著本宮來的,還是衝著祥嬪來的?”
“臣婦愚鈍,實在不知道娘娘這話從何說起。”
“你還敢裝傻?”
‘啪’的一聲,皇後把一隻精巧的小盒子丟到她腳邊。
她垂眸看了一眼,盒子上印著‘紅玉膜’三個娟秀的小字,的確是從她的玉顏坊裏出來的東西。
皇後遙遙逼視著她的眼睛,聲淚俱下的說道:“上次你進宮後,本宮便讓人從你那買了些紅玉膜和浮萍膏回來,本宮用著的確肌膚白皙了不少,便賞了一些給各宮姐妹。.伍2⓪.С○м҈
不成這裏麵竟然摻了麝香,害的祥嬪小產,她腹中的皇子就這麼……本宮一想起來,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樣……”
祥嬪吃力的支撐著身子坐起來,眼淚汪汪的說:“皇後娘娘您別自責了,無論如何也怪不到您的頭上!都是她的錯!”
她陡然拔高了聲調,手指顫抖著指向朝以禾,恨不得衝過去把她生吞活剝了。
朝以禾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始末,心裏暗暗叫苦,她趕緊字斟句酌的分辯道:“娘娘明鑒,京城裏用過紅玉膜的婦人、小姐不計其數,從沒出過這樣的事。因娘娘身份貴重,臣婦上次便說過,還是找太醫看過後您再用更妥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