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以禾的眸子眯了眯,眼底滑過幾分寒意:“那您想怎麼樣?”
婦人扶了扶鬢發,趾高氣昂的揚著下頜:“除非這個老太婆跪下給我賠罪,否則我絕不跟你們善罷甘休!”
“您這就玩笑了,弄髒了您的衣裳,的確是我們的不是,可讓人跪下賠罪也太折辱人了。”
“嗬!玩笑?我從不開玩笑!我把話撂在這兒,要是不跪,你們以後也別想再在京城裏討生活!”
掌櫃的見她們兩廂起了爭執,嚇得直冒冷汗,趕緊陪著笑臉橫在她們中間打圓場:“兩位都請消消氣,你們都是貴人,要是真在小店裏拌起嘴,小人實在擔待不起啊!
秦姨娘,這位是皇上親封的清懷縣主;縣主娘娘,這位是太子殿下府上最受寵的姨娘。
二位有什麼話說開了就好,可別……哎呦——”
還沒等掌櫃的說完,秦姨娘掄圓了胳膊抬手就甩了他一記耳光,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秦姨娘甩了甩手,冷笑道:“我當時誰呢,原來是清懷縣主,難怪眼高於頂的!但將來等太子殿下繼位後,我就是正經的娘娘,你們不一樣得乖乖的跪在底下俯首稱臣?怎麼?如今讓你們跪,倒委屈你們了?”
朝以禾不著痕跡的跟夏氏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眼中都印著清晰的震驚——真沒想到太子府上,竟有這號蠢貨!
見她們不說話,秦姨娘還以為她們被震懾住了,愈發得意的打量著塗著丹蔻的指甲:“人各有命,你們也別不服氣,就算你再受皇上看重,破例被封了個縣主,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奴才!”
朝以禾不動聲色的勾唇,涼涼的說:“說到底,秦姨娘也不過是個小妾,怕是連各府的正經宴席都沒資格去吧?難怪我看你麵生的很。
嘖,想來也是,哪家擺宴都是請正室夫人去的,哪輪得到妾侍登堂入室?”
“你……”
秦姨娘被她戳中了痛處,精心勾描的五官猙獰的扭成了一團,掌櫃的跟店裏的百姓、小二聽了都忍不住低低的竊笑著。
“就算我是小妾,那也是太子的小妾!比你的身份高出不止一截!日後太子殿下承繼皇位,我就是貴妃……”
“你剛才說什麼?”朝以禾煞有介事的揉了揉耳朵,“如今聖上龍體康健,秦姨娘就盤算起太子殿下登基的事了?這話皇後娘娘和殿下自個兒都不敢說,秦姨娘倒是格外有膽色啊!你是在詛咒皇上還是暗指殿下有心篡位?”
“我沒這麼說!朝以禾你這個賤人,你少汙蔑我!殿下為主東宮,繼位是早晚的事,我說的都是實話,哪裏算什麼詛咒?”
“為主東宮不假,但能不能繼位也是皇上聖心獨裁的,秦姨娘好本事啊,敢替皇上做主了。”
秦姨娘被她擠兌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囁嚅著好半天說不出話。
夏氏輕輕拽了拽朝以禾的衣袖,低聲道:“算了以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別跟她糾纏,走吧。”
朝以禾也沒打算非跟她爭出個高低,隻冷冷的遞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便想扶著夏氏離開,不成想她卻不依不饒的欺身擋在了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