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猶豫了半晌,眼看潤玉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視線當中了,他忽然撒腿疾步追了上去。
朝以禾遠遠的看著他們並排走到了一塊,微挑了挑眉梢——要是他們能湊成一對,說不定也是樁好姻緣。
但這種事一向是勉強不來的,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眼下林氏和太子聯手擺了她一道,以她的脾氣一定是要以牙還牙的報複回去,況且過兩天他們打算陪夏氏回黃嶼村,要是在此之前沒把林氏攆走,這個老虔婆還不知道要趁他們不在的時候怎麼興風作浪呢。
當天下午,她就提著厚禮去拜訪了江家的長輩、耆老,想讓他們出麵勸說林氏搬離朝江庭院。
原本江家一族的人都跟林氏更親近些,要不然當初江如藺母子也不至於被逼得遠走他鄉,但今時不同往日,就算林氏再有本事,頂破天也不過是把生意做的再大點。
但江如藺和朝以禾就不一樣了,他們倆一個是皇上親封的清懷縣主,一個是當朝三品大員,如何取舍大夥心裏都有杆秤,平日裏上趕著都巴結不上,如今難得有朝以禾需要他們幫忙的地方,他們自然一口答應下來。
翌日一早,幾位族老就相跟著登門,跟林氏寒暄了兩句就開始切入正題。
“大嫂,這眼看快到年下了,各家鋪子都得陸陸續續的把賬簿送來給您過目,您住在這兒也不大方便,不如搬回江府去吧。”
“是啊侄媳婦,年下咱們家也要排宴席,到時候你總不能把賓客們邀到這來飲宴吧?這到底是別人家,哪有在自個兒府上便利?”
林氏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臉色也漸漸陰沉下來,她冷笑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我說呢!難怪你們今兒都齊刷刷的來了,我還當你們是惦記著我,來探望我的,鬧了半天竟是給江如藺他們兩口子當說客的!”
“哎,話也不能這麼說,都是一家人,什麼說客不說客的?咱家也不是沒地方住了,你何必巴巴的住在這兒?”
“這是我孫子的宅子,有什麼住不得的?你們打量著我不知道你們那點小九九?不過是看著他們小兩口得勢了,想賣他們個好,你們以為替他們跑跑腿他們就能念你們恩情了?當初江如藺跟他娘飄零異鄉的時候,也沒見你們誰去拉他們一把。
那個小畜生記仇著呢,你們可小心兩頭不落好,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眾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看表情一時都猶豫起來。
沉默了好一會兒,其中年紀最長的那位輕咳了幾聲,沉聲道:“侄媳婦這話就錯了,當年我們還當如藺和他娘都死了,就算想接濟也不知道去哪接濟去。讓他們母子吃了那麼多苦,原本就是咱們對不住他們,如今能補償一二,自然更該盡力。”
“我是奉了皇後娘娘的懿旨搬過來的,你們誰要想幫他們攆走我,那就再求一道懿旨過來!”
“你……你怎麼這麼糊塗?說句不中聽的,將來你也要指望如藺兩口子給你養老,你把他們得罪狠了,對你有什麼好處?大嫂,留點餘地吧!”